蛊师的血,那这大力蛊服用之后,同样会中毒死去,所以,只需用这大力蛊试一试这血……”
陈子均停顿下来,没往下说,但谁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言一出,刘秀荷的脸色才真正变了,一丝惊恐从眼底闪过,快得几乎无人察觉。
她死死盯着陈子均手中的大力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这点本是他们蛊师一系绝不外传的隐秘,这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竟会知道这点?还是说……对方也是一位蛊师?
胡湄儿则是一喜,立刻从陈子均手中接过大力蛊。
大力蛊一闻到碗中血液的气息,便兴奋地扭动起来,不用胡湄儿动手,它便自己爬进碗中,贪婪地舔舐着血液。
舔完后,它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在碗底来回爬动了几圈,看起来似乎……更加精神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韩江也愣住了,搂着刘秀荷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往旁边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娘子,难道你真的是……”
刘秀荷目光四下电扫,俏脸上的神情忽然由柔弱惊惶,变成了森寒冰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笑,在迷离的幽光中显得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江郎,你为何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对韩二下蛊,不是你指使的吗?“
“你说什么?我指使的?”韩江一愣,接着愤怒,“我何时指使过你这么做?!”
“唉,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刘秀荷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分明是你说,论地位,你才是韩家长子,论本领,你比韩二那个纨绔强得不知凡几,你处处强于他,将来家业却要由他继承,你不甘!你还说,若我能用蛊虫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韩二,将来你必然一生爱我敬我,许我一生荣华富贵。我为了你,才对韩二下了大力蛊。怎么现在东窗事发,你就要撇清责任?”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看向韩江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真是畜生啊!为了家产,连自己的兄弟都害!”
“什么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真没想到,这韩江看着挺老实,竟然如此心狠!”
“演得真像,差点被他骗了!”
“就算韩二再不济,也不至于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韩江脸色涨红,指着刘秀荷,手指颤抖,“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还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会用蛊!”
刘秀荷冷笑一声:“江郎,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吗?但大家可不傻,若韩二死了,这最大的得利之人,不就是你么?我和韩二无仇无怨,我为何要下蛊害他,还不是受你怂恿?”
说着,她抬起手,姿态优雅地捋了一下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丝。
动作之时,袖子滑落,露出洁白手腕,那手腕上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绳头编成两个如意结,缠缠绵绵,极是好看。
胡翘翘看到,轻“噫”了一声。
陈子均看她面上带着几分困惑,不由得问道:“娘子,怎么了?”
胡翘翘抿抿唇,凑到陈子均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陈子均听完,目光掠过刘秀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没有!”韩江一脸匪夷所思,嘶声道,“秀荷,你为什么要如此污蔑我!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刘秀荷笑道:“污蔑?江郎,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到了这步田地,你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真是好演技!只可惜,你的演技骗不了我,更骗不了在场的所有人!”
韩老爷痛心疾首地骂道:“孽子!孽子啊!我韩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畜生!”
韩夫人则抱着韩二痛哭不止,一边哭一边骂韩江蛇蝎心肠。
韩江则是满脸的震惊和愤怒,看着刘秀荷,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湄儿一挥手,同她一起来的几名狐妖已经起身飞掠,将刘秀荷包围得严严实实,同时她也飘然落在刘秀荷的前方,开口道,“我们现在要拿下她,所有无关人等速速离去,以免被误伤。”
众人惊慌失措,全作鸟兽散。
当是时,刘秀荷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奇异的笑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她口中黑光轰然四射,竟飞出无数怪异的黑色蛊虫,朝着四方激射。
一只蛊虫,箭一般射向最近的一个男人,竟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体。
下一瞬,那男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具空壳。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朝客栈外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胡家几妖们也乱了阵脚。
他们倒是不惧这蛊虫,却无法同时周顾这么多平民的安危。
“娘子,小心!”陈子均将胡翘翘护在身后,同时手指结印,“巽!”
无数道青色的细小风缕凭空而起,将那些四处乱窜的蛊虫卷入其中,而后汇聚,形成一团旋风。
这旋风越转越快,最终将所有蛊虫压缩成一个水桶大小的虫球,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肉瘤,密密麻麻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