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材质坚硬不下上品法器的傀儡头部如同豆腐一般被这一道玄光穿颅而过,这一具筑基修士见了也要被纠缠许久的傀儡就这般轰然倒地。
“苦渡玄光最克制土系,这石质傀儡全身都是土石而成,只要捏着这玄光,几乎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道君的考验还真是一次比一次无聊。”
荆雨自言自语道。
“你说谁无聊呢?”
一道慵懒的女性声音自虚空中响起,在荆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傀儡雕像右手托举的小型天门顶部一点紫色光芒闪过,一名身着绛紫色裙衣,长发如瀑、赤裸双足的绝美女子坐在天门顶部,眼神促狭地盯着荆雨。
这女子的双脚脚踝处各系着一圈儿金色铃铛,随着双脚一荡一荡的,这铃铛也随之叮当作响。
“你,你是……”荆雨结结巴巴道。
“怎么,荆雨,长生殿一别,你连本道君都认不出来了?”
那女子笑道:“还是你觉得,九命道君便不可能是个女人?”
“拜见道君!”
荆雨躬身道:“多谢道君一路护持督促,否则晚辈如今还在坊市内厮混呢。”
“哟,这话我听着味道不对,倒似是我逼你太狠了。”
九命道君调侃道:“我若是不在那令牌上添一道法术,令你无论炼体还是练气,只要有一个体系的境界到了筑基,便自动传送进了这秘境,以你万事都求稳妥的性子,除非遇上生死危机,恐怕还真的要卡着五百年的时限进来接受考验。”
“道君,有一事我在心里憋了许久,今朝道君当面,倒是……”荆雨踌躇道。
“你想必是想问,为何我给你设下的考验都如此儿戏?”
九命道君撩了撩鬓间长发,露出光洁白皙的修长脖颈,懒懒道:“为何宁肯设下这等为你量身定制的萝卜坑,也不能直接将功法传承送到你的手中?”
荆雨点了点头,犹豫了一阵,猜测道:“想必也是道尊定下的规矩了!”
“那倒不是!”
九命道君言道:“此事与道尊无关,我之所以不能直接将这些功法传承交到你的手中,是为了防止其他精通筹算的道君顺着这道命数勾连的因果线算到你罢了!”
“这还能有什么不同?”荆雨奇道。
“自然大不相同!”九命道君嗤笑道:“你想想,诸天万界何其广大,包括我在内的诸道君想要渡过纪元大劫,无非是两条路,一是自己证尊,此路可谓难如登天!”
“另一条路自然便是培养真正的纪元天骄证尊了。”
“仙选殿只是其中的一种尝试,远不是道君的所有计算。”
“旁的道君我不清楚,如今这一纪元才将将过了二十亿年的工夫,我至少在诸天万界留下了上千万座传承秘境,平均每两百年就要下界打一个窝,撒一点饵,便是盼着在无数个小界的池子里养出几条真龙。”
九命道君说到此处,嫣红的嘴唇浅浅一抿,竟也有些愁云惨雾的意思:“唉,如今成材的寥寥无几,拢共也才养出三尊不朽金仙,道君一个也无,更不要提道尊了。”
“我这还不是最勤快的,仙界有一位【普渡佛君】,佛门那边的,也是道君一级的人物,那才叫真正的劳模,化身万千行走诸界,曾经创下百年内留下十万传承的记录,下界屙个屎的工夫都要打一个窝,说不准仙洲界就有他留下的传承,你若是碰上了拿了就是,不必与他客气。”
“像是普渡佛君这样的人物,施恩布局太过频繁,下界无数英才天骄的命数早就和其勾连成了一团乱麻,因果线比本道君的头发丝儿还乱,再怎么精通筹算的道君也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若是普渡佛君就这么明晃晃的将一部佛门经典亲自送到你手上,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
九命道君笑道:“这两者因果线的复杂程度不是一个量级,你懂就懂,不懂也罢了。”
“那之前为何【苦渡经】便可以?”荆雨疑惑道,这部万寿道君所着的炼体法诀可是九命道君亲手渡进自己脑海中的。
九命道君沉默半晌,这才缓缓道:“【苦渡经】并非万寿道君一人所着,其实是道尊搭好了框架,完成了大半后,这才交由了万寿收了个尾……此功法位格天生极高,道君自然是算不到的。”
“啊,这……”荆雨干笑了一声,他若早知道【苦渡经】只是万寿道君署了个名字,便不提这一壶了,如今倒是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说白了,万寿与我等自是不同的,他是道尊亲子,命中注定结成道果,证位道君。”
九命道君此言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荆雨,你可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
“世间有情众生,皆有命数,有的命数可改,有的命数却改不得。”
“修士修行,常言是逆天改命,但天道无情无私,哪管你逆它顺它?命数皆定,说不定你改命的行为,恰恰是命数既定的一部分。”
荆雨似懂非懂,忽地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道君,当年云风双煞中的弟弟林风,传送出秘境时恰好就在晚辈身旁,是否是您的刻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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