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轻声笑笑:“他是一个苦追我良久却始终不成功地舔狗,我拒绝过他好几次,但他这人无聊得很,又听不懂人话,一根筋到底,非要死缠烂打,你说今晚车上那人换成他多好。"
男人阔步冲过来,脚步声仿佛能震穿地面,来到周韫面前,死死锢住她下颚,恨不能伸手捏碎她骨头,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责问:“人家苦追你,做了什么孽,你还想让他替你好友赴死?周韫,你这种人还有一点良心吗!"
忍着下颚传来的阵阵痛意,周韫已经可以确定绑架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哲良,只是他受谁指使暂时没法得知。周韫自说自话:“我原本看不上他,后来发现他没有那么不堪,对我很好,好到让我心生愧疚,我本打算这次再回去一定找他说清楚,他若是生气那就换我追他,我会告诉他,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在我身边让我感到久违的温暖。"
"你少唬人!"男人手上力道慢增,"你以为你这样说他就会信?把别人一腔真心随意踩踏,豪门梦破碎就想找冤大头接手,你真当别人看不出你的手段?”"我从来没想过嫁豪门。"周韫默默记下他说的每句话,对她而言都是可以细究的证据。她必须要让他放下戒备:“起初我听公司同事说他脚踩两只船,对他印象不好,后来得知那是公司同事嫉妒,故意造谣搞臭他名声,我其实很后悔那样对他,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和他道歉。”
"你真这么想?"男人锢住她下颚的手微松,但对她仍未完全放心,“你会说对不起?"
周韫对他的身份已经百分百确定。余哲良这人是典型的普信男,自尊心很强,曾不止一位同事私底下找过她,劝她别和余哲良走得太近,先前在公司追过其他人,对方明确拒绝后,招来他报复,各种散播谣言,以至于那位女同事被迫辞职远离疯子纠缠。
周韫拒绝他时怕言语过激刺激到他敏感脆弱的男性自尊,委婉的同时也清楚表达拒绝的意思,当时余哲良的状态以及神色看起来没有异样,甚至还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以后大家做朋友也行。
原以为事情得到解决,没想到招致可怕报复。对付自私敏感的男人,最好的方式是顺毛,顺着他的话直戳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放松他的警惕。"其实我回宿沅后,一直在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以后怎么发展,说真的他人很好,我对他不是没有意思,只是当时同事间讹传他的事才让我有不好印象。"周韫轻叹,“要是他能来宿沅就好了。”
男人松开她下颚,往后退一步,晦涩不明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好似要通过皮囊窥探出她所说的话是否掺假。面前视线太过炽热,周韫很清楚他上钩了,只是抛出去的饵还不够,不足以诱惑他显露马脚。她深吸一口气,补充对余哲良的看法和心意:“没想到今天会遭此一难,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给他带封信吗?"
“信?"男人戒备看她,“什么信?”
“算是表明心意吧。”
男人冷嗤:"都死了还写信给他,想让他来找你还是让他对你念念不忘?"
"都不是,"周韫态度诚恳,"我就是想让他知道,那段感情的付出并不是单相思,也算是聊表安慰吧,希望他往后余生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女人。"
男人不说话了,本就不大的地方逼仄感愈显,流通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一丁点的声音似乎都能惊到彼此,谁都没说话,眼神与眼神地较量。
周韫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脖颈汗湿一片,手心溢出细密的汗,两只手攥得很紧,多等一秒,黏腻微凉的触感愈加明显。
窸窸窣窣的声响迎面传来,周韫察觉男人缓慢抬起手,当着她的面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即便心中已有猜测的人选,当面容清晰显露于眼前时,周韫心尖仍不受控地微微颤了一下。她必须把戏演完,忍下那份萦绕胸口的恶心,故作惊吓的样子目瞪口呆望着他:“余.....余哲良?”“意外吗?”
余哲良取下鸭舌帽,长久压着的短发早已没型,软趴趴黏在头皮似的,本就不出众的长相,再配上油腻腻的头发,唯剩厌恶。
"你为什么这么做?"周韫不可置信摇头,"亏我临死前还想着和你道歉,甚至还在想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回融城和你重新开始,到底为什么...."因为是你先抛弃我的!"余哲良愤怒甩掉鸭舌帽,箭步而来,用尽全力捏住周韫肩膀,发疯似的不停晃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话!"肩上力道很大,晃得周韫头晕眼花,那股在胸腔晃动的不适快要让她吐出来。
“余.....等一下!”她喘着气为自己争取机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不是吗?难道你想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吗?”“不可能,杀了你,我会去国外。"余哲良面露凶光,“我会有一笔钱足够在国外逍遥,周韫,你当真以为说些好听的话我就会心软吗?”
“那你就杀啊!"周韫抬头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最好是能毁尸灭迹,否则周家,闻家,都不会放过你。"
余哲良眉头紧锁:“闻家?哪个闻家?”“还能有哪个闻家?"周韫大方承认,“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