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唯一的朋友(3 / 4)

指,“接待室。”

*

接待室的门平常都是开着的,今天却是紧闭。

董天心在接待室门外看到了老赵。

“小王和羊希的父母都在里面吗?”董天心问。

老赵看到董天心很惊讶,又有些欣慰,“你是担心小王吧?放心,自打上次你来过后,小王精神了不少,这个坎儿应该是过去了。”

突然,接待室的门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那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有人用钩子伸进喉咙,把五脏六腑血淋淋拽出来一样。

董天心和左柏僵住,芒昼倏然停步,脸白了。

接待室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警察同志,你实话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大家都说他是来城里学坏了,玩游戏上|瘾了,就像吸|du|一样,不吃不喝不睡,活活把自己熬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回话的是张所长:“羊希是因为心梗猝死,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压力过大,但是否是因为打游戏上瘾这一点——”

左柏砰一声搡开门,老赵急忙去拦,被董天心一把拽住。

接待室里一共有五个人,张所长,民警小王,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女性,应该是房屋中介的店长,三人坐在会议桌的同一侧。大会议桌上放着两个封好的大纸壳箱。

桌子另一侧坐着一对老夫妇,头发凌乱花白,这么热的天,都穿着黑色的厚外套,丈夫佝偻着身体,紧紧握着举着一个脏兮兮的智能手机,硅胶的手机壳已经氧化泛黄,妻子哭得全身发抖,因为太过激动脸色通红,显然是羊希的父母。

众人都被左柏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

张所长第一个反应过来,问董天心,“这位是——”

董天心放低声音:“左柏,百岛大学的老师,认识羊希。”

张所长飞快看了眼董天心身后的芒昼,白衣黑发的青年将自己低调又巧妙地隐藏在门口昏暗的灯光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可即便如此,也很难忽视他身上浩瀚且凌厉的压迫感。

“羊希没有沉迷网络游戏,”左柏开口道,“他每周打游戏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只在周日晚上的八点到十点,很有规律。”

“周日晚上?”店长恍然,“对对对,因为我们中介都是周一休息,所以周日晚上是最轻松的。”

“可是……”羊父颤颤巍巍捧起手机,手指一下、一下、一下在屏幕上慢慢点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没有哭,疲惫黝黑的脸上,只有突遭重大变故后特有的麻木。

“村里人都说,我儿子的新闻在手机里,说他沉迷游戏熬夜猝死,游戏成|瘾是病,要治!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新闻,新闻都给他定性了!你看看,你们看看,这都白纸黑字写着呢!”

小王:“关于这个新闻,当时因为邻居报警,围观的群众有点多,现场有些乱,所以可能有人透露了具体信息……”

张所长拉着小王起身鞠躬,“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对不起!”

“这个新闻源头不是正规的新闻机构媒体,只是一个营销号,他们并没有经过调查,只是为了博眼球骗流量,”吕午挤进来一个头,“这种新闻报道严重不实,如果二位想起诉这个营销号,我们律师行帮你们打这个案子!”

羊父眼神茫然,似乎根本没听懂。

“手机里的新闻是假的,为了赚钱胡说的,我们可以告他们。”左柏拍了拍羊父的肩膀,“我是羊希的朋友,相信我!”

羊父怔怔看着左柏,泪水顺着皱纹横流满面,“真、真的?”

左柏点头。

羊父眼泪流得更厉害了,羊母嚎啕大哭,“我就说我的孩子是好孩子,从小打大都是最听话的好孩子,不会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毒|瘾,都是他们胡说的!”

他们的哭声低沉压抑,众人的心脏好像也被石头压住了,万分沉重。最终还是张所长站出来,提醒羊希父母继续遗物领取的流程。

两个大纸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各种生活用品,五六件T恤、一双皮鞋、一双运动鞋、一双拖鞋、几双袜子、锅具、碗筷、一大叠真空保鲜袋、一个小型电动真空泵、工作手册、工作牌、掉漆的保温杯、饭盒、小电风扇,手机和羊父是同款,硅胶手机壳有些泛黄。

遗物里最多的是草稿本,网上批发的那种,差不多装了大半个纸箱,正反两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字,除此之外,董天心看到了蓝色的假发和纸面具,一件藏蓝色的工和红色领带,正是二次元吉羊止止穿的那一身。

羊母来来回回摩挲着羊希的工作牌,她的指节宽大,是经常干农活的手,哭得几乎无法呼吸。工作牌上有羊希照片,年轻的羊希依旧腼腆的笑着,牙齿白白的。

店长忍不住抹眼泪,“羊希来店里三年了,业绩是最好的,客户满意度是整个公司最高的,同事们都很喜欢他。他来店里最早,走的最晚,我上个月刚打了报告,下半年羊希就能去北城的新店做店长,怎么突然就……唉!”

小王取出压箱底的笔记本,大红色的软皮,应该用了很长时间,页面边缘隐隐发黑。

小王:“我们进到羊希屋子里的时候,他就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