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说起地下国会......”瑞文眼珠一转。 “你知道那个大总统是怎么回事吗?至少在这两个月前我从没听过他。他似乎就这么出现了,然后成为了人们常识的一部分。” “嘘。” 他随即看见佩特尔先生把一根食指竖到嘴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说这个。要小心。” 嗯?为什么?你刚才若无其事地毙了几个家伙,现在却害怕说起一个人?好吧,至少这证明事情一定有鬼,并不是那么简单。瑞文摇了摇头,不再追问,装模作样地翻起了已经看过一遍的《火球报》,应对方的要求把两片甜菜口香糖扔了过去。这玩意最近在奥贝伦相当流行,懒人们会用它代替刷牙。 “如果你有射击上的问题,可以来请教我。大部分时候,我都在这度过正午。楼上有住宿的地方,比大部分旅店要好。如果有需求的话,还可以从楼下请两个女孩陪你......唱歌。” 对方有意无意地大喘气了一下。 你们家族有个“爷爷”也住在这一带,一个怪到不行的“爷爷”,瑞文心中暗忖,决定把这个秘密留给自己。 得知对方常住在这里,谈话机会在他眼中不再那么珍贵,于是开始随便聊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话题,朝着他想知道的一些事情而去,比如刚才那群人的身份,比如那件能够役使野狗的遗产:“牧者的手杖”。 “刚才那几个人。啊......应该是巴尔德蒙派的人。我前段时间被他们给缠上了,尽管我并不记得我欠过他们酒钱或别的什么东西。”佩特尔先生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对此,我采取的办法是来几个杀几个。尽管我可以随时选择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但城里的生活比一座一百年前的影子城镇要好得多,那里的东西全都......太旧。” 这人的随心所欲程度还真是超乎想象。他似乎完全不愿理会自己远在旷野的妻儿,情愿一个人在外逍遥自在。 “至于‘牧者的手杖’,嗯......本来那应该是由我继承的东西,我拒绝了,就顺位传给了凯文。” 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像把一件不想要的东西送给了儿子当玩具。 “那东西对他的保护作用比对我要强。野狗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生物,理论上并不会袭击人类,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如果你看过某几份报纸上的悬赏令,就会知道它们当中出现了一名独立存在。”瑞文把报纸翻过一页: “这和你们有关吗?” 佩特尔先生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也并不知情。 “如果你很想深究下去,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家里那几个老家伙。如果那是可以被告知的事情,他们不会吝于赐教。” 嘶......这家伙藏着的秘密还真不少。 从运动会所离开后,瑞文摊开了一直握在手心,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名片,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头到尾,对方就没有在闲聊中给自己把名片递出去的机会。 尽管聊天过程看似轻松,但每当自己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对方总是会用小动作或话题的转移让自己找不到空隙,或让此举看起来相当失礼,不合时宜。 这家伙说的有五成以上都是废话,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就是顺着我说的话,提到一些完全无关紧要的东西。另外一半比起给出的信息,从我这里收获的东西还要更多一些。 对方是故意的。自己的耐心反过来揭露了自己迫切想要挖出信息的渴望。他对我并不是特别信任,在自己面前开枪,主动替饮料买单而不肯接受自己请客这些点上都能看出端倪。 另一方面,一开始又是对方主动找上的自己,主动透露的姓名。 这恐怕并不是一次单纯的偶遇。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他用那种轻佻的态度试探着,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对方对自己了解多少,目的又会是什么? 暂且不得而知,这家伙藏得实在太深了。不过,既然他明确表示了进一步交流的意愿,只要自己在后续表现出诚意,这些问题或许能在日后慢慢解开。 接近正午的时候,瑞文回到了威奇托101号,钻进了二楼最靠近阁楼的那个房间。这房间从昨天正午起就被自己锁了起来,用作异界召唤的现实准备。 屋内早就用各式不同的材料画好了仪式所需的符号。一支带有香味的蜡烛摆放在地板上,同时兼顾了梦境世界中蜡烛和香薰的作用。其中,香薰代表的是感知,而蜡烛代表的是实体,两者的共同成立意味着一件物品的存在被在感情上和逻辑上接纳至这个空间。 《女巫之书》的投影此刻正待被呼唤至现实。瑞文缓步走到房间中央,半跪在了地上,点燃蜡烛,在木质类香气填满整个房间后,慢慢念诵出了和梦境世界中相同的咒文: “Hup fhtan shunah l'''' fahf shuo c'''' uln” 蜡烛的火苗晃动了一下,一开始,就像梦里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 “轰!” 地板突然炸裂开来,地砖碎片飞溅,和房间内所有没被固定住的物品一同定格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