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方明抬起眼皮看了姜寒星一眼,她一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你不是被这谁打晕带走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踹了于峰一脚:“这人怕小周走漏了你的消息,临走前割了小周舌头。”
“他被割了舌头,你为什么会知晓?”
“他去找我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想起来找你的?别问我怎么找到你的,你知道的,我们丐帮有我们丐帮的门路,不过确实是花费了许久才找到此处来的,这地方太偏了也……”
姜寒星丝毫不为所动,接着问:“他既然被割了舌头,想来最少也要大出血,就算能挣扎着起来,也随时都可能伤口破裂出人命的,就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愿意这么拼命吗?还有,他既然没了舌头,如何同你说我的事的?”
“我会哑语!”
“我为何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你说过你在被男人骚扰着,而且我常年走南闯北的,会许多你听都没听说过的不稀奇!我还会跳大神呢,要现在跳给你看吗?”
姜寒星将发簪往挽好的发髻上一插,不说话了。
“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方明嘟囔着,“不过倒确实不是他来找我的,一个好心人救了他,又来找了我过去——哎,你到底要找什么药,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他给我下的药。”
姜寒星蹲下去翻了几下,方明已经把他的衣服翻的很乱了,确实什么都没有。
方明在惊叫着:“他给你下了药了?!那……那你现在没事吧,还有你头上的这伤,我早就想问了,真的没事吗,这满脸的血,他给你打的?”
又并不是于峰给她下的药,身上并没带着也正常。姜寒星站了起来:“放心,不是那种药。”
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了:“也不是他打的,我自己撞的。”
“你倒是惯常能对自己下狠手。”
“不过他倒确实是扇了我好几个耳光。”
姜寒星一边在心里把这个事儿记下了,一边把绳子扔给了方明。
“趁着还没醒,给捆起来吧,要不到时候跑了也是麻烦事。今天的事谢谢你,算我欠你一条命,之后有空还你。”
方明笑了下:“好,我记下了,不过对你来说,我不来,你竟然真的会去死吗?我以为你不会是这么烈性的人。”
“我不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在东厂是你愿意的吗?”
姜寒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推开了门要到院子里去:“洗把脸去,别跟着我。”
她刚一脚踏出门口便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硬咬着牙才逼着自己把另一只脚也踏了出去。院子里有水井,水井是再冷的天都不结冰的,姜寒星汲了水上来倒在旁边的盆里,去挽袖子。
“真洗啊,这多冷啊。”
结果方明还是跟了出来,不仅要跟出来,看见她直接冷水洗脸,还要讨人嫌的啧啧的感叹,直到看见了姜寒星在横他,才去澄清:“绑好了绑好了,单渔人结,可结实了,不信你去看。”
姜寒星这才回了头,掬一捧水泼在了脸上。
不知是不是迷药的药效还没散尽,姜寒星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一直到这一捧水泼到脸上了,她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屋里那个你准备怎么办?”方明问她。
“扔哪儿不用管。”
方明看着她,不说话了。
北京城十二月的天气,洗完脸不擦那是能直接在脸上结冰的,姜寒星一边用袖子拭脸上水渍,一边问方明:“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
“会的,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方明便没再问什么,只是替姜寒星担忧:“那不怕他说出去什么吗?”
姜寒星正在擦额头,这里也没个镜子什么的,她是全凭感觉在躲避伤口,她关于自己的感觉总是不准的,故时不时就要碰到伤口下,然后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吸冷气的声音。
“让他说去,又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不能说,是不会说。强抢民女不成还被民女绑了,这么丢人的事,于峰又那么要面子一人,会到处同人说那才是见了鬼了。
“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方明犹豫了一下。
姜寒星终于收拾好了她的额头,这时正在往身上摸,她有随身带金疮药的习惯,但方才那么折腾,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不知当说不当说便不要说。”
方明双手往袖子中一拢,白了她一眼:“我刚才进去之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你俩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他说是许泛……你真信吗?”
居然还找着了。
姜寒星很有些意外的欣喜,把小瓶子往手心里一磕,倒出些粉末状的药粉来,然后抬手往头上敷:“不信。”
她是疑心许泛,但她不信于峰真的会那么轻易告诉她这事的主谋。不过现在这些都并不重要了,现在她要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活下来便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机会。
“错了地方啦!往右,再上边一边,对对对,”方明一边指挥着她一边松了口气,“你不信就好,我也觉得那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