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杨昀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手停都没停,直接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笃定了他会因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而住手,一时疏忽大意,等到她再回过神来,手腕早已被他扣得死死的了。杨昀正扯着她手腕要把她从椅子上扯下来。
“当初你踹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同我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都看着呢。尤其孔方平,一见杨昀扯姜寒星的手,当时眼睛就红了,杨昀那同僚还在旁边嗑着瓜子同他讲解着:“这位兄台不必担心,他俩关系其实真很好的,前几天我还看见……”
她真不好太过于挣扎。
“行了,听你说还不行吗。”
她手腕一转,手肘直接击向了杨昀手肘。杨昀手肘一麻,不由自主的便松开了姜寒星的手。
“你……”
“说了会听你说的,别太过分。”姜寒星小声警告着他。
又回头冲着孔方平他们笑:“两位姑娘弹起来唱起来啊,我虽同杨大人说着事情,心却依旧在你们身上呢,不必因为我们两个说话便拘谨了。”
铮铮的琴声,咿咿呀呀的昆曲,慢慢地便响起来了。姜寒星也是学过琴听过曲儿的,其实弹的唱得都很不错,但她还是忍不住觉得烦。
“就不能出去吗?”
姜寒星坚持不肯出这间屋子,因此他们两个此时是站在堂屋的窗户口处,窗户上挂了轻纱,这么冷的天,姜寒星非得把窗户也打开,一阵风吹过,他们俩的身影纱里影影绰绰的。
“不能。我不前几天才同小杨大人说过吗,你我之后再无瓜葛。如今我还肯站在这儿停大人说话已经是很给大人面子了。”
话一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娇嗔。好在杨昀对这些也并不敏感,并没听出来什么弦外音,依旧只是盯着她皱眉头。
姜寒星清了清嗓子:“咳,小杨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丝竹声响着,没人会听见我们在这儿说什么……”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杨昀忽然开了口,看得出来真是憋了很久,竹筒倒豆子似的:“你一个姑娘家家,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来这儿的都是什么人吗……”
“不都是小杨大人这样不顾朝廷禁令来享乐的吗,还能有什么人,”姜寒星视线一直落在孔方平身上,抽空往窗外看一眼,是非常忙里偷闲才瞟了杨昀一眼,“看在小杨大人曾经帮过我的份儿上,这回我就不往上报了,大人以后注意点啊。”
“我不是来嫖妓的……”
“我知道,来同这儿的姑娘们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的,”姜寒星此时整个人正紧绷的厉害,顾不得装腔作势,本性难免便展露出来,那是每个音调都能扎人,“总感觉小杨大人像是误会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卑职可比您清楚得多。”
“你就不能……”
“卑职发现小杨大人怎么总是特别喜欢多管闲事啊。卑职是在户部是在您手下做事吗,您什么都要管?”
一阵风起,杨昀身后的轻纱扬起来,遮挡住了孔方平的身影,外边风刮落了什么的啪叽一声。姜寒星往窗外看了一眼,啪得一声关了窗户,要往孔方平那边走。
“卑职上次便已经同大人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后,只是陌路人,大人总是这样纠缠,卑职真的很难不觉得大人是对卑职有别的想法……”
杨昀扯住了她的袖子:“你究竟是在等谁,从你进这个屋开始,你就一直在……”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东厢房里忽然有亮光闪在了他的眼皮上,杨昀下意识的闭了眼,等他再睁开眼,一柄匕首已经直直的向着孔方平去了。
姜寒星直手腕往下一压,将那半片袖子留在了杨昀手里,脚尖一点直接向着刀尖去了。
谁知于峰这贱人只是虚招,实际并不是要杀孔方平,而是要杀那正在唱曲儿的桃红姑娘。
姜寒星刚奔向孔方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寻常姑娘家,见了这种情形肯定要吓得六神无主尖叫的,十来个番役可都在这邀月楼里,真叫出来他肯定要暴露完的。
但她已经奔向了孔方平,她怕自己赶不过来,心急得厉害,用上了她最好的轻功,又急又猛,一时间根本就没法回身,除非她想当场自己扭断自己的脖子。
情急之下,姜寒星一掌拍向了小几上的酒壶,酒水飞溅着向于峰的手腕砸了过去。
酒壶正中于峰的手腕,他匕首一偏,但他人却并没因此停下来,直接又转向琴边已经吓呆了的那鹅蛋脸姑娘去了。
姜寒星这才全然明白了。他不是想杀孔方平,他是想直接把这屋子里的人全杀了。
左右两个青楼姑娘两个丫鬟再加上两个酸文人都没什么好怕的,孔方平也就是个废物,也就姜寒星略微又些身手,仍旧也是不如他,他速战速决拼一把未尝不能找出活路来!
于峰此时离鹅蛋脸姑娘就三尺的距离,就算她姜寒星有八只脚八只手,也来不及赶过去把她从于峰匕首下救下来了。
是我对不住你,姑娘你到阎罗府只管让他往我功德簿上划道道就是了。姜寒星一咬牙,不再去看于峰,回过身来看孔方平:“孔档头,是于峰!”
孔方平直到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