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河川曾溅泪(3)(2 / 4)

。 陈阶青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始终有些怔然,这时,也并没有进行攻击。 他不像老皇帝那般寡廉鲜耻、无所顾忌,此地是绥国祖庙,亦是他真正父亲的长眠之所,他私心里并不想造成破坏。 “放箭!”老皇帝却大声道。 飞矢如急雨,轰然而下,危急关头,陈阶青的眸中剑化为一道剑气洪流,在苍茫天空中浩然一卷,将所有箭雨尽数击碎,湮灭如碎星。 小熊“哎呦”了一声,一个不稳,被甩飞了,他赶忙奔过去接小熊。 老皇帝大急,立刻让卫兵抬来了重型连弩,寒光闪闪,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就在这一刹那,一直等在门外接应的桓听赶了过来,一声箫音响起,胜似狂风暴雨,预备张弓搭箭的卫兵们就仿佛一枚渺小的微叶,在这通天巨海中摇摇欲坠。 等他们好容易稳住身形,欲要再攻击的时候,眼前人已没了踪影。 二人一熊,还有老臣,一路来到无人处。 老臣喘匀了一口气,满意地打量着陈阶青。 只觉得他虽年少,但战力不低,一身松岩挺拔,披雪立人间,已初有人主之资。 他急不可耐,张口就问:“殿下,你这些年怎么会行走江湖?你的生母是谁?” 陈阶青静默片刻:“我母亲姓殷。” “什么?”老臣一张四平八稳的脸瞬间裂开,“姓殷,殷贵妃她不是……” 当年先皇死后,老皇帝很快逼幸自己的嫂子殷贵妃,宣泄几度后弃如敝屣,对于此事,不少人都有所耳闻。 也知道她进了横沟罪人巷,还生下一个孩子,一个悖逆人伦的产物。 只是谁也未曾料到,这个孩子没有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无声无息地死去,而是站在了光明中,闯出偌大声名。 也更没有想到,他不是老皇帝的血脉,而是先帝遗子。 老臣怒从心头起:“那条老狗,大种马,畜生,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一连骂了好几声,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紧盯着陈阶青问:“天地营如今的统帅就是你?” “是我”,陈阶青道。 “好”,老臣愣了许久,忽然仰头大笑,慢慢笑出了泪光,又徐徐地说了一个字,“好。” 他看着陈阶青,态度不知不觉已经变了,从面对一个故主之后的晚辈,变得恭敬,仿佛在面对未来可能效忠的江山之主。 “殿下此番入绥宫,定非心血来潮”,老臣问他,“可是有什么打算?” 陈阶青与他初次见面,未省秉性如何,谨慎起见,并未告知真实目的,而是随意以语言搪塞过去。 老臣又担心他初来乍到,便请他入自己府中暂居数日。 “哦,我在苍陵城中有庄园”,桓听笑道,“不如住我的地方吧。” 小熊脸上露出了一个狐疑的表情:“你之前怎么没说你有庄园?” “三十分钟前还没有”,桓听手指纤长,淡淡把玩着一只传讯蝴蝶,“现在么,就有了。” 小熊:“……” 可恶,这家伙到底是多有钱啊。 这处庄园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首阳道,整体呈灰褐色,显得十分低调,唯有许多细节处遍洒金粉绮疏,尽展华宅赫丽。 早有人将一切打扫干净,还按照桓听的吩咐,为小熊准备了一堆玩具。 “呜呼!”兰亭小熊兴冲冲地一跃,跳进比她还要高的玩具堆里打滚。 她甚至找到了一颗香香的毛绒草莓,便抱着草莓使劲吸呀吸,满身毛毛都蹭得带上了闪电,一路噼里啪啦。 陈阶青立于院墙下的树影,一身索寞,眼神空泛。 他像是在远远看着小熊嬉戏打闹,也像是在望着远方发呆。 指尖忽然一暖,桓听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上:“在想什么?” 陈阶青捧着杯盏,袅袅热气升腾而上,模糊了他眉目中的冰冷肃杀:“在想我的……父亲。” 他极不习惯地吐出这个词,只因父亲这个角色,在他过去的十六年生命中,一直是缺席的。 即便偶尔想起,也多是对老皇帝的极端憎恶。 桓听素来对热饮没什么兴趣,在旁边又径自摸出了一壶冷酒来喝,一边随口道:“听闻绥国这位先皇宽厚仁慈,纯素寡欲,能忧民所忧,乐民所乐,终此一朝无弊乱,百官咸心服。” “唯一的缺憾,就是寿数未久,中兴大业方兴而未成。” 陈阶青伸出手:“给我一杯。” “开什么玩笑”,桓听拒绝得很干脆,“人心情低落的时候不可喝酒,否则只会越喝越难过。来,这才是你的。” 他拿出了一包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一一倒出来,摆在陈阶青掌心:“看,这是抱着烤鸡啃的小熊,这是呼呼大睡的小熊,这个呢,则是生气时只给别人看后脑勺的小熊。” 兰亭小熊听到自己忽然被点名,百忙之中,从玩具堆里探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又飞快转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和小熊软糖看起来一模一样。 陈阶青:“…...”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和手心这群小熊对视了半晌,嘴角忍不住一抽:“只有小朋友才吃这个。” 桓听却振振有词道:“你身为小朋友的时候又没吃过,所以我现在帮你补上。” 陈阶青神情微顿,许久,将一颗小熊软糖捏起来吃掉。 “是甜的”,过了一会,他道,“……谢谢。” “不客气”,桓听随意地摆了摆手,“现在你感觉好点没,可以说说了吗。” 陈阶青站在风里,眸光微微有些游移:“我只是在想,我的父母都是那么好的人,如果他当初活得久一些……” 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呢。 他一路流浪奔走,跌跌撞撞地飘零,并非没有过怨恨和委屈,只是因为身后空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