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5 章 后续处理(2 / 4)

边询问道:

“县父母,县父啊,我的儿还活着吗?”

这声音沙哑悲痛,听的人于心不忍,旁观的闻世弘看着他们破败的衣裳,忍不住长叹。

任何时代,底层人家突然失去一个成年的劳动力,都是巨大的打击,李家也是如此,李牛服劳役时已经娶妻生子,死亡噩耗传来后,他们甚至没有多少时间悲伤,就要面临农忙人手不足,剩余老弱病残根本耕不完地,没办法精耕细作,只能粗种,后续更没办法三五日就去除草施肥,好保证收成的困境。

那年,他们收下来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嚼用到第一年夏收。

为了弥补亏空,李牛妻子改嫁他人,将聘礼留在了家里购买粮食,十六岁正长个子,能吃穷老子的小儿子李猛,闷头去田里慢慢除草,哪怕饿得连麦秆都想要啃一啃,也只能拿绳子把肚皮勒紧了,继续忍。

就这么硬熬,一家人总算是熬了过来,也好不容易抚平了失去亲人的伤痛,可昨日突然来了一群人,告

() 诉他们说,儿子有可能还活着,让他们去认一认,这些年硬熬下来的苦难,与失去亲人的悲伤,刹那间全都涌了上来,直到现在,仍情绪激动到不能自已。

老妇人哭喊,那老翁,幼弟,又哪个停止擦泪了?

看着这一家子的模样,郭乘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也没喝止他们啼哭,声音也不自觉放缓了些许:

“你们服役的长子,可有什么特征?”

“有,有!”

见县令询问,李翁连忙回答:“我儿体格打出生就壮,和小牛犊似的,大了比别人也高半头,能有八尺呢!他腿上还有个大黑痣,小时候爬树还把胳膊给划伤了,就在这个位置,大了还留了道长疤,就在这儿!”

李翁事无巨细地数着儿子身上的特征,说着说着,还举起来自己的右胳膊比划那道伤痕在什么地方,恨不得让县令郭乘全部知晓。

眼见得他说的太杂,郭乘不得不出言打断道:

“这些就够了,宁狱掾,你去看看带来的田仆之中,可有这么一个人?”

“喏。”

宁狱掾抱拳行礼,转身便去寻人。

核对需要时间,听郭乘这么说的老妇人,总算是意识到儿子要回来了,她不再大声哭嚎,而是抬头盯着宁狱掾离开的方向,控制不住地抽泣,既盼望着对方将自己‘起了’的儿子过来,又恐惧于他有可能在多年的田仆生涯中死亡,以至于突然出现的希望再次落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妇人连抽泣声都没有了,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寂静下来的厅堂,极其让人害怕,众人的不知不觉地悬了起来,连过往专门打磨过心性的闻世弘都有些受不住了,正当他想要起身前去看一看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外传了过来。

“阿母!阿父!”

伴随着欣喜若狂的呼唤,一个同样瘦削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腰背有些佝偻,看起来比身后不过七尺多的宁狱掾还矮上几分,衣衫更是破败,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带着不少鞭痕,在厅堂门口看见这么多衣衫华贵之人时,下意识地停顿了片刻,还想往周边躲一躲,直至看到了比记忆中衰老数倍的父母,才鼓起勇气,冲进厅堂,跪在父母面前,无数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重复道: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明明多年未见,面容也大变了模样,可老妇人就是一眼认出来自己的儿子,她伸手揽过儿子,再次放声大哭:

“我的儿——!”

宁狱掾没有打扰这一家人团聚的时刻,更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上前两步,拱手向郭乘再次行礼,道:

“县令,刚才我详细核查,这个被改名朱三的田佣,身上特征与李老翁形容的基本吻合,他自己也能说出父母姊妹兄弟名讳,此外,左邻右舍为谁,住于何村,村内地貌如何……尽皆应答无错,必是李牛无疑。”

核查得这么详细?

怪不得过来得这么慢。

郭乘心中了然,他点了点头,将购买的契书,以及户籍上记载捉到的野人‘朱三’记载拿了起来,面容咻地变得严肃起来:

“宁狱掾!()”

这声音急,重,是要判罚的意思,宁狱掾立刻应和道:属下在!②()_[(()”

“俞晋,吴田以职务之便,改良为野,略卖良民之事,证据确凿,以国律处置,当以死刑,其一人更有诽谤诬陷上官之罪,两罪共论,应为弃市,现命你即刻率人前去抓捕,收至牢狱,待秋后问斩,另查封家产,再与何户曹核查所贩人数,尽力追回所贩之人,以家产补其民损!”

宁狱掾立刻应道:“是!”

其罪判定,后续还未处理完,郭乘又唤道:“主薄!”

站在后方记录的主薄停下笔:“属下在。”

“俞晋吴田一人为掩自身以权谋私之举,污损上官,已有时日,衙内众吏不知真相,也跟着讹传,此风不可长也,明日你聚集众功曹吏目,本县令要亲自宣讲此事,严禁讹传!”

“是。”

正大光明地表态后,郭乘这才转头对何玄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