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日子接诊的病人中, 有几个人是方丘县官吏,以及官吏的家属,他们对医属甚是羡慕,回去说动了同僚与县长, 也要建个医属出来。” 坐在躺椅上, 尚傅边煮着茶, 边细细的解释着方丘县的情况: “不过, 这方丘县地偏, 还有丘, 交通甚是不便,更无医无药, 他们自己折腾,能建出来什么?没做成才送信过来求人,好在房屋场地不缺, 医曹一年给三百石俸禄,此外可再带四个医吏,有四百石的份额安排,只要四月能到,县长就会将请入秩的文书一同送上去。” 许是已经开春,阳光照在身上竟让人觉着极为温暖,就连师父的话也变得模糊起来, 从听到方丘县要聘请女医做医曹开始,韩盈就觉着自己好像坐在云端,好似在做一个虚假的梦,她花了数年时间种下的果实,竟然真的有了收获,要在别处开始发芽了? 韩盈的心在‘嘭嘭嘭’的狂跳, 直至师父讲完,她才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 不是做梦,就是方丘县在请人,而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最高长官是‘县长’,说明这是一个不足万人的小县,地理位置差,又穷,还什么都没有,全靠过去的女医自己建设,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好在对方的诚意很足,县长的俸禄也就在三百至五百之间,给一个外来医曹开三百石的俸禄,已经是他们能给俸禄的极限了! “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呢……这方丘县的医曹可不好当。” “官和钱还能白给你不成?” 尚傅用木棍拨弄了一下炭火,继续说道:“开这么高的俸禄,也是想聘请个好点儿的女医,不说像你,也得像于秋那样。” “懂。”韩盈点了点头,不就是行政后勤治病什么的全都得抓嘛: “这事儿我尽快安排,光人去不行,药材也得安排上,我得回头问问她们的意见,还得想想家属……” “哪有你这样操心的上官?” 尚傅没眼看一样别过了头,还问意见,直接挑合适的人指定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亲信! 听到这话的韩盈顿了顿。 国企时代的温情和后世的人文理念,在此刻都过于超前,用远近亲疏分出等级才是更好的御人手段,但韩盈不喜欢这个,她更希望医属里能有几分人情味,也更让人呆的舒适,只是这样的做法,师父很早就表达过不认同。 这也不奇怪,现代还有不少老一辈嚷嚷着我们当年那么能吃苦,你们怎么不行了,又或者对学生要住空调房大肆批评呢,韩盈没有和师父争执,而是用利益交换解释起来自己的行为: “哎呀师父,我以后还得和她们联系呢,丘陵能种好多药的,女医们出去就和我平级了,现在不多给点儿恩惠,她们以后怎么给我帮忙?” 换成有利可图,尚傅之前看不习惯的态度便消失了许多,甚至还多了几分呀,小徒终于长进了几分,都会用这些手段的欣喜感,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唔,这倒是不错,按理说异地为官,都是一家同去的,不过你手下的女医情况不同,不太好带过去,你以上官的名义安置,也算是免了她们的忧虑,就是做的时候要圆滑些,恩情不能说出来,要还的恩情算什么恩情?也不能全部大包大揽,麻烦不说,还有结党营私之嫌,嗯……让她们以俸禄抵换,你行个方便即可。” ‘方便’一词说的简单,可对于这些出去的女医们来说,那可真是省了大钱大力。 就比如,医属这边能够代收信件,在乡下女医们过来进修轮换的时候捎回去送到她们家,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儿,若是女医们自己来,那在相隔百里的两县,真送到家里会更远的情况下,自己花钱送封信,雇人,路上马需要的草料,人吃住等等加起来,费用得高到五六百钱,以不少基层小吏明面上一个月二百四十钱工资,这得不吃不喝攒两个月才勉强够。 而这还只是送一次信,若是送钱呢?更不要说其它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哪怕只是顺手帮忙,对外出的女医们来说,也是解决了她们的大麻烦,不说恩情,就为了这种方便,她们也会努力维系整个体系的存在,并对韩盈所创立的医属归属感极强——别的地方谁会为你考虑这些? 稍微一想就能想出这些的尚傅,突然觉着韩盈的这些做法还不错,若他的老母亲还在,他也没法让母亲跟着自己一路奔波至此,老人这么折腾可是会没命的。 而母亲留在山阳郡的话,妻子也得留下照料,相隔几百里想送个信都难,若是能有人能捎带着,哪怕一年只能送上两回,那也能让他一解思念之苦,更知道家里的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家里出事儿都不知道。 “唉,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回想起家人的尚傅轻叹一声,又道: “还有件事,今年的上计一事,我打算让你去。” 上计
167. 你很厉害 “你这些日1子接诊的病人……(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