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准备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她吃的肚皮又重新鼓起来,撑的靠在墙上直打嗝。 身下的火炕还在散发着暖意,从脚到腿乃至屁股都暖烘烘的,再加上胃中的饱腹感,舒适的让韩羽差点没呻.吟出声,和以前比,这样的日子堪称是神仙也比不上啊! 要是以后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该有多好? 与韩羽幻想未来这边不同,徐三的日子仿佛在苦水中撒了两斤黄连还觉着不够,又往里面加了无数冰块。 总结起来,就是又苦又累又冻。 东河村是个持续了上百年的老村子,各项建筑还算是完备,还有专门臼米的米房,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问题是,现在乡下农家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木制茅草结构,防风防寒能力嘛—— 也就比不在外面吹冷风好一点。 徐三被拉过去又不是为了享受,自然没人给她备火盆,她拿着米杵,捶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反复抬胳膊抬到麻木,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腰背也没好到哪里去,酸痛的连弯腰都做不到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徐三终于能坐在米房角落里休息会儿,她想着歇息一下,回家吃碗热豆,烤烤火,就见到儿子拿着自己的被褥过来,对她说,以后就住在米房,别回家了,他每天过来送饭。 看着儿子曲谷,徐三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压着火气,又惊又恐,口不择言的对自己儿子质问: “是不是你家里那个窜使你这样做的?啊?!” 曲谷露出来苦涩的表情: “她受不了指点,回娘家了。” 徐三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刚想骂什么,便被曲谷打断: “阿母,您做下这种事情,有什么理由怪她?” 被这样质问的徐三心里一肚子火。 都是一个家的人,徐三做的再隐蔽,能瞒得住外人,却不可能瞒住家里。 减少韩羽口粮,家里人其实都清楚,只是徐三撒了谎,说是韩虎那边送了不少吃的,韩羽吃不下,这边少送一些。 也就两个月多的口粮,对别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对他们家来说,却能增加几分明年不欠债熬过春荒的可能。 可这个儿媳,若真有心,看着妯娌都快生了,去看一眼,什么都能知道。 她何曾多问一句?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三满肚子的怒火想要倾斜,刚想说,却听得儿子又道: “阿母,别多想了,做出这样的事来,就别在意家里人在您没用的时候也抽手就走。” 曲谷的话,如同在徐三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她脸色发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 虽然没有听到指责,但出门就被人像瘟疫邪祟逼着的曲谷,心中同样有着对母亲的埋怨,但他不能说,也不能再做舍弃家人的恶事。 否则,他们家还有什么理由在东河村立足呢? 他放下被褥,诚恳的对母亲哀求: “阿母,就为孙子孙女考虑考虑吧!” 徐三沉默了。 她脸色灰败,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还是应了声: “好。” 亲妈一答应,曲谷留下把煮熟的豆子就走了,走的像是有猛兽在后面追。 徐三看的心寒。 她实在是太饿了,抹去眼泪,吃起来豆子,只是自己一整天滴水未进,口渴难耐,干吃不下去,又没有热汤,想去别人家求恐怕也求不到,只能找了点冰水顺顺,一顿饭吃的是又干又难受,嘴巴更是冰的发麻,胃里更是难受。 等入了夜,徐三浑身又疼又冷,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她裹紧被子,仍被冻的瑟瑟发抖,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想到了以前。 这么冷的天,韩羽还怀着孕,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屋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屋内呼气成雾,寒意轻而易举的穿透被子,透过皮肤往骨髓里钻,徐三牙齿打着架,心里升起来阵阵悔意。 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两个月前,自己简直像疯了一样。 里正是她能学的吗? 只是现在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啊!
第9章 徐三下场(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