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按住她:“忍着点,一会我还得帮你将伤口外面的烂肉刮下来。”
戚奉意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长公主,动手吧。”
相瑛在空间的医药层转了一圈,没有麻醉。
那只能直接上了。
她先用生理盐水,将伤口里里外外的泥沙和血块冲洗干净。
又从空间里拿了把锋利的匕首。
相瑛割掉烂肉的动作又快又利落。
戚奉意来不及喊疼,最痛的那一下就已经过去了。
最后,相瑛给她敷了厚厚的止血药草和膏药,还有碾碎的消炎药,在她的腰间缠绕了一圈绷布。
等戚奉意被相瑛扶着走出林子时,满头大汗,脸色虚白,好像死过一次。
第二天一早。
相瑛给三小只准备好早膳,就去找相离。
最近相离的腿好了不少,能自己走三四分钟。
相瑛便叮嘱他多活动,不然一直躺在木板车上,就算腿伤彻底好全,肌肉也要萎缩了。
算算时间,相离去了五分钟,相瑛担心他摔倒,就去林子里找他。
谁料,恰好看见相离在树上刻什么。
相瑛一怔。
还不等她避开,相离已经回头:“阿瑛?你怎么来了。”
他一瘸一拐地撑着木棍走来。
相瑛装作没看见他刚刚的行为,凤眸潋滟,微微笑意。
“我看阿兄迟迟不归,就来看看,一会流放队伍要启程了,我们走吧。”
她上前,搀扶住相离。
“让你担心了,”相离面孔温润,“我的腿好了不少,比之前站的时间更长,都是你的功劳。”
相瑛笑起来:“怎么可能光有我,林姑娘付出的更不少。”
兄妹俩正说着,碰上也来寻相离的林菱香。
“殿下们刚刚在聊什么?”
相瑛将相离交给林菱香扶着,打趣道:“还能说什么,哥哥说你照顾他,尽心尽力,他不知怎么报答你,我让他以身相许。”
相离面色微红:“阿瑛!”
林菱香也腼腆地红了一张脸:“长公主别拿我开玩笑了。”
相离眸色无奈,语气宠溺:“你别听我妹妹胡说,她一向这样顽皮。”
在他的语气里,相瑛就好像个孩子。
林菱香搀扶着相离走在前面,相瑛回头,凤眸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棵树上,被刻下的记号。
流放队伍启程了。
令相瑛意外的是,解辰竟然接受了她的说法。
不走山阳官道,而是选择绕一下山路,再乘船走水路进入庐州。
路线上来说,确实这条路能尽快抵达西周的中部城郡,距离南越也近了一点。
但,水路难走,尤其是还要安排这么多的流放犯人。
其余两个监军找到解辰,都表达了反对意见。
“倘若这船上出什么事,我们鞭长莫及。”
解辰冷静地擦拭着宝剑道:“我们的这一批犯人中,大部分都是女眷,好管。”
两名监军对视一眼:“即便你可能不爱听,我们还是要说,那个相瑛可不一般。”
“她现在笼络了戚奉意,据我们所知,戚家的枪法也很出名。”
“她身边太多帮手,对我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谁料,解辰放下剑,道:“我知道,所以我提前想好了,走水路的时候,让她和她的一家人,跟我的那艘船,我亲自看着她。”
两人一怔:“但愿你这个决定,不会惹怒副将军。”
解辰声音低沉:“任何后果,我一人承担。”
说罢,那两名监军拱手,一前一后离去。
正是烈日炎炎的午后,整个流放队伍在山中树荫下暂停休整。
相瑛去探望林老大人,带着一提她做的馅饼。
刚走过去,就听见林老大人指着对面连绵不尽的山势,跟林菱香说话。
“这个山势看似连绵起伏,实则极有规律,三座山峰相连不断,看起来就像香案供台一样,这在风水中就叫三台案。”
“再加上前面有一条蜿蜒过川的大河,这叫玉带环腰,你要记住,像这样的地形,底下很可能有大墓。”
相瑛在旁边听完,忍不住笑道:“林老真是博学,连风水都懂?”
她将那提馅饼递给林菱香,便见林老大人谦虚拱手:“长公主说笑了,微臣只是略懂一点皮毛。”
相瑛知道这是他自谦。
能考入钦天监的这些大臣,每个人都要考命数天理。
除了判断天气天象,更重要的是择地择日择时,学问可大着呢。
尤其是像林老先生这样做到钦天监监事的位置,必定是样样精通。
到了下午,天色阴沉。
解辰下令让全队加快速度,赶在天黑落雨之前,赶到下个驿站。
相瑛将三个孩子抱到相离的木板车上,戚奉意牵着马,她和桃雪步行。
她们走的毫无压力,是因为相瑛早就给桃雪她们准备了厚实柔软的鞋垫,还有护膝。
其余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走的叫苦不迭。
尤其是上官太妃,她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