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撑腰,再不会受婆家的委屈了。
她真的就只能居于闺中绣花吗?她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呢?
此时,天刚蒙蒙亮。
“我公务繁忙,你帮我照看着,就当练练手。”
“亏了算我的,盈利算你的,怕什么?”
她将账目和年货清单推到谢砚面前,“我瞧着这狍子、野猪的银钱对不上,不知是不是算错了,你看看?”
这样温存的岁月是谢砚盼了许多年的。
“世子病了,你叫大夫过来,其他的事能推则推吧!”
街角百姓沸沸扬扬争论起来。
快过年了,街上虽飘着雪,但不减热闹,街市上车水马龙。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的温存都是虚情假意,他会做出怎样疯的事来。
他对她的好,其实全然建立在她臣服他的基础上。
世子勤勉,但凡还能撑得下去,绝不可能辰时不起,可见真的病重了。
谢砚手把手教姜云婵算账,两人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便把账目都理清楚了。
随手拿起一副九连环,手把手带着谢砚,“先往左转一圈,再往下拉,再回……”
这已经是谢砚第三次提婚嫁之事了,姜云婵不知道他的耐心还有多少,甚至不知道这一次她要找什么理由推脱……
“可是……”
瞧他的示例图中有些地方笔锋颇凌厉,想必他还为了一个玩具发狠生气过吧!
姜云婵脖颈上如同绕着细密的丝线,一圈圈缠绕着她不能呼吸,不知如何应对。
厚重的气息让姜云婵喘不上气,她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动情。
他幽深的目光裹挟着她,紧缠着她,不容置喙。
牛皮纸上画着近百种鸳鸯扣的旋转、扭动方式,只是这些方法都差点火候,无法取出九连环。
掌柜打量姑娘身上披着世子的披风御寒,立刻明白过来,堆起笑脸,“这位是咱们的老板娘吧?”
情势急转直下,演变成了两国纷争。
“何止?前些日子他还判了咱们镇上的教书先生劓刑,教书先生没了,咱们镇上读书的孩子怎么办?他就是故意不让咱们北盛百姓好过!”
姜云婵狐疑望向谢砚,“你画的?”
姜云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姜云婵犹豫地回眸看了眼谢砚,只得接过清单、账册,“那你等等,给我一点时间。”
而姜云婵也被谢砚十分笨拙的谎言给惊到了。
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鲜果似的红唇微张,呼吸绵长而均匀。
彼时,姜云婵已经趴在榻边睡熟了。
他是怕她不肯接受。
“哦,那好吧。”姜云婵鼓了鼓腮帮子,将锦盒里十副九连环依次解开,摆在桌子上。
门口招呼客人的女掌柜瞧见一对男女并肩而来,极热情扭着腰迎上来,屈膝行礼:“世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这位……”
他,不会玩九连环!
“抓大放小是吗?”姜云婵恍然大悟。
姜云婵近乡情怯,脚步放缓了些。
谢砚蹲下身去,忍不住将舌探进那张檀口,轻柔扫过香软之地,低磁的声音重复道:“别骗我。”
“原来有夫人操持家务是这种感觉啊。”谢砚的话音懒洋洋贴着姜云婵的耳根。
可谢砚没有胡乱奉承的意思。
谢砚的大掌抵住了她的腰,对着掌柜颔首以礼,“她是老板,我是……老板将来的夫君。”
所以,为什么不做呢?
“以世子的聪慧,要不了几天就全部学会啦!”姜云婵仰起头来,眉眼弯弯,却正撞进谢砚星辰浩海般的眼中。
教他解个九连环不是什么大事,姜云婵想也没想就应了声“好”。
姜云婵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顺从的模样。
他根本没有看姜云婵手上的动作,而是一直笑意缱绻盯着她的侧脸。
他握了握她的手,“绣坊新进了一批苏绣喜服,要不要……进入看看?”
当初爹爹的生意不仅做到了江南巨贾,也延展到其他城池。
姜云婵红着脸应。
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从后拥住了她。
“等、等伤好了。”
扶苍在屋檐下来回踱步,见着姜云婵,猫着腰上前,“二奶奶,世子爷醒了么?庄子上的人正等着爷的话呢。”
姜云婵对谢砚的话深表怀疑。
等还剩最后一副九连环时,姜云婵牵过他的手,手把手教他解开了反手扣,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真的不想学吗?”
这话叫姜云婵心中起了涟漪。
顾淮舟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如乞丐。
可方才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明明带着帷帽,黑纱遮着脸,根本没被百姓认出。
怎的帷帽突然就掉了?
莫非,他是为了帮她解围,才故意露出面容的?
姜云婵心里百感交集,不忍再看他困顿的模样……
第60章 第60章
回府后,天又下起了茫茫大雪。
这场雪一下就下到了小年。
姜云婵怕冷,日日藏在暖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