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趁虚而入……”谢砚话到一半,突然勒住缰绳,凝眉往右手路边看去。
姜云婵靠在窗边小憩了片刻,马车忽地停下来。
秦骁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忍俊不禁道:“谢兄与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谢砚随即又拿起一只红色兔头帽,来回翻看,“这个似乎也不错,女孩子喜欢。”
她神色恳切,急得快哭了。
姜云婵死水般的眼仰望着马车车顶,“夏竹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让孩子胎死腹中?”
“说是有个孕妇正当街生产呢!”
姜云婵淡淡叹了口气,跳下马车,令护卫们,“你们拦着点那个看热闹的人。”
从前两人虽然天各一方,但为了共谋大事,常有书信来往。
而妇人身边只有个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和一个五岁女童,连连对着众人磕头,“求各位行行好,给我们找个稳婆吧!我媳妇她快不行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不宜长途跋涉?”一众护卫乌泱泱围在姜云婵附近,陷入两难。
“姑娘!”夏竹吓坏了,忙扑上去拦。
姜云婵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他身边,以谢砚的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察觉蹊跷。
说来也巧,薛三娘刚落脚,就动了胎气,当晚便生产了。
可事实是,连夏竹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忘记哭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幕。
“李宪德正满城追捕你,谢兄此时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只手才姗姗来迟拉住了她。
昨夜不曾睡着,到了天蒙蒙亮,才有些许困意。
到时候,查到她见过李宪德就不好了。
姜云婵眼里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谢砚思忖了片刻,“我折返,回去接夫人。秦将军按原计划继续前行,去安塞,与玉麟军汇合。”
妇人衣裙松散,脖颈和身下皆无遮拦,被汉子们抱臂围观,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周围时不时有挑逗的口哨声响起。
夏竹亦拥紧姜云婵,用宽袖挡住呼啸而过的山风,“不若先回扬州,姑娘缓缓心情?”
夏竹蹲在姜云婵身边,替她擦拭伤口。
此番让腹中胎儿受了伤,就可趁机惹谢砚担忧和疼惜,她便可重新接近他,让他真正对腹中胎儿产生感情。
众人面面相觑。
夏竹望着那孩子头磕得皮开肉绽,心有不忍,“姑娘救救他们吧!”
妇人只当她没有工具,交代道:“用手撕也行,我不怕疼,姑娘无需担忧。”
何况,此前姜云婵和谢砚的关系已经僵持住了,她需要一个契机与谢砚重归于好,才好伺机而动。
姜云婵捂着小腹的伤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无妨!”
夏竹眯眼细看,“是秦将军的人找到我们了!”
襁褓、拨浪鼓、绒毛玩具……应有尽有。
尘土飞扬。
“此事,你无需知晓。”李宪德打断了姜云婵,“你只要知道,你若对朕有二心,顾淮舟的尸体就会挂在城墙之上,被乌鸦啄食而亡!”
“奴婢求姑娘了,救救他们!”夏竹跪在姜云婵脚边。
姜云婵的眼底却一片晦暗,月色照不进,如死水一滩。
她想劝不知如何劝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从人群后方经过。
姜云婵咬了咬牙,伸手触向血淋淋的宫口。
“不瞒秦兄,我本也没有特别喜欢孩子的,总觉他们聒噪、调皮。每每遇到族中有几个孩童,便觉头疼不已,恨不能把人拎出去丢了。”
她只冷冷地问:“我记着薛三娘的孩子就是早夭吧?她吃了什么才弄死孩子的?”
姜云婵神色木然,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李宪德已经知道秦家军和谢砚有所勾连,故而大军此行走得都是山路险路,为的就是避开李宪德的人。
“人之常情嘛!”秦骁拍了拍谢砚的肩,“想来谢兄将来会是个好爹,孩儿定喜欢缠着你的。”
她需要消化消化脑海里的信息。
马儿一声嘶鸣,姜云婵的头磕在了窗框上。
夏竹听得这话,喉头隐隐作呕。
却在此时,谢砚突然拿起路边小摊上的虎头帽,在秦骁眼神晃了晃,“秦兄觉得这帽子如何?”
夏竹的力量太渺小了,没法做照进姑娘心里的光。
若再不动手,只怕一尸两命。
谢砚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禁牵起笑意:“可奇怪的是,自从我夫人怀了身孕,脑中梦中就常浮现孩子的模样,总觉自己的孩儿应这世间最可爱的孩子,恨不能把最可爱的物件都给他。”
“说不定是个女娃娃!”谢砚眼里蕴着笑意,自言自语着,丢给小贩一包碎银,“虎头帽和兔儿帽我都要了。”
李宪德带着他的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谢砚所言,正是秦骁所想,秦骁不禁笑着打趣,“看来谢兄这些年身在朝堂,心在军营,不曾荒废啊!”
窗外北风骤紧,风沙一阵阵灌入马车,夹杂着路边凋零的桃花瓣,打着旋落在姜云婵肩头。
已经行了两日的秦家军,被风阻隔了前进的步伐。
姜云婵一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