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节将至的缘故。
李羡鱼坐暖和的熏笼旁,放下怀里抱着的小棉花,将请柬拆给临渊看。
“日酉时,摄政王府赴宴。”
这是昨日收到的请柬,里头说的日,便也就是今日。
算得上是迫眉睫的事。
临渊垂手,随意替李羡鱼拂去落裙面上的一缕兔毛。
“公主害怕么?”
李羡鱼羽睫轻垂,再抬眼时,仍旧是眸弯弯的模样。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王府赴宴了。即便是皇叔凶些,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着,还站起身来,拿起放长案上的盆景给他看:“你看,我还准备了贺礼。”
临渊垂眼,见是一株翠绿的五针松。
李羡鱼将它养得极好,这般衰败的季节中,依旧是苍翠欲滴,有坚韧不拔之姿。
临渊颔首:“摄政王会喜欢公主的礼物。”
李羡鱼莞尔,深以为然。
毕竟皇叔什么都不缺。
不缺银子,也不缺贵重物件。
想,送一株盆景给皇叔,放院子里,皇叔路过看见了,心情多少会好些吧。
便与养花是一个理。
*
临近冬节,日头变得愈发的短。
仿佛只是一阖眼的功夫,殿顶上,高的稳脊兽身后,便聚满了红霞。
李羡鱼乘坐的轩车也早驶出北侧宫门,停落到摄政王府的门前。
府门前车马如龙,宾客云集。
李羡鱼将请柬与贺礼递与府门前管事,随着迎客的侍女款款向内。
不多时,今日宴请的宾客齐聚。
李羡鱼悄然环顾。
见除却病重的雅善皇姐未来,仅托人送了贺礼,其余玥京城中的皇室子弟,近乎齐聚。
可却并未见到当初月夜中仓促一瞥的身影。
正迟疑,却听斟酒声眼前响起。
李羡鱼抬眸,望见多日未见的宁懿皇姐。
宁懿立的席案前,素手提壶,斯条慢理地将放李羡鱼眼前的金樽斟满。
端起酒樽,亦笑亦嗔:“小兔子只往雅善跑。却不来我的凤仪宫。厚薄彼,可真是令人伤心。”
李羡鱼这件事上,并不如何心虚。
轻声解释:“雅善皇姐的身子不好。素日里连出寝殿都不能。嘉宁自然应当多去陪陪。”
说着,李羡鱼又小声:“而且,皇姐有太傅陪伴了。”
之前因贺礼的事去过一次。
不巧正撞见宁懿皇姐小憩未醒。
彼时日光斜照,殿内红幔低垂。皇姐美人榻上慵睡,而太傅不远处的长案后捧卷读书。
李羡鱼远远瞧见,倒觉得比与些喧闹的乐师舞姬们一处的时候,都要赏心悦目的多。
至于送一盆松树给皇叔,也是太傅提点的。
宁懿听见太傅两个字,凤眸里的笑意渐渐散去。
松开玉指,让金樽跌落地。
酒液流散,如语声冰冷:“个老古板,陪伴本宫?”
:“除了妨碍本宫寻乐,像是看守天牢里的犯人一般看管着本宫,他还会做什么?”
李羡鱼想了想,还是因句指点而为太傅辩解了声:“嘉宁觉得,太傅没有皇姐说得样坏。”
:“上我来凤仪宫的时候,皇姐正小憩。我有事询问太傅,太傅为了不惊醒皇姐,还是纸上写给嘉宁的。”
宁懿闻言,轻哂出声:“叫做——迂腐!”
俯下身来,红唇贴近李羡鱼的耳畔。
“但凡换个男人,美人深睡,毫无防备。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会做些什么?
李羡鱼首先想到的便是临渊。
深睡的时候,临渊自然也是梁上睡去。
启唇,正想作答,却不为何,脑海里却又闪过花楼里的情景来。
般的旖旎又荒唐,蓦地便烧红了李羡鱼的双颊与耳背。
宁懿视线轻扫,红唇抬起,笑得意味深长:“脸红什么。小兔子可是试过了?”
的笑意甚浓,颇有兴致:“与你的影卫?”
李羡鱼隐约觉得不对,面色更红。
什么叫做,试过了?
能与临渊试些什么?
正当胡乱想的时候,旁侧丝竹声骤起。
是今日这场千秋宴的主人,摄政王前来入席。
宁懿轻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