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近的是北侧宫门,你一直往北走……”
她的语声很轻,倏尔间,便被夜风吹散。
唯留天上的明净月色,照御河上波光千顷。
*
回披香殿时,殿夜色已深浓如墨。
李羡鱼仍旧惦记着他身上的伤势,足尖一落地,便要匆匆往槅扇前走:“临渊,你等等,我让月见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还未抬步,临渊却已握住他的皓腕。
他:“不必,只是些皮伤。公主早些安寝便是。”
李羡鱼见他坚持,也唯有退而求次。
她:“你等等,我去拿药过来。”
她说着,便走箱笼前去,从中寻出玉膏与一些止血化瘀的药来:“我替你上些药吧,虽然没有太医们的医术精明,少会好些。”
临渊却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自然:“这些小伤,臣沐浴后自会处。”
李羡鱼微愣,旋即面上也是一烫。
毕竟手臂上有伤,余地,未必便没有。
她总不能让临渊将衣裳都脱了,一一看过去。
她这般想着,面上更是红透,匆忙将药瓶推给他,羞赧:“那,那你快去吧。”
临渊轻应,将药瓶接过。
身形迅速隐入夜色,应当是往浴房的向去了。
李羡鱼仍旧没有睡意,便从箱笼翻出话本来,一壁看,一壁安静地等他。
直至一刻钟后,临渊回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羡鱼抬眼望向他。
见他已换了一身新的武袍,身上披着件墨色氅衣,看不清衣裳底下的伤势。
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却糅杂着药粉的苦香。
大抵是听她的话,好好上过药了。
李羡鱼松了口气,便没有再去解他的剑袖。
而是将他的手抬起,垂眼去看他掌的伤势。
如她所想,临渊并没有将这擦伤当回事,仅仅清洗过后,便这样放着不管。
李羡鱼秀眉轻蹙,拉着他在长案后坐下,重新拿了玉膏过来,动作轻柔地他敷上。
寝殿内灯火可亲。
她清晰地看见临渊掌上的纹路,与新添的擦伤下,那遗留的刀痕。
那是初见时临渊从人牙刀下救她时留下的痕迹。
当时是格狰狞的一,如今倒也淡快要看不见了。
她这才恍觉,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这许久。
久,她都已经习惯,临渊这样陪在她身边了。
她甚至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好。
临渊也垂眼看着她。
见她出神良久,便低声问:“公主在想什么?”
李羡鱼双靥浅红,羽睫低垂不敢看他。
好半晌,才蚊蚋般出声。
“明日应当是个晴日。”
她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微红着脸:“临渊,我想去御花园放纸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