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语声淡淡地解释道:“就算要嫁,也得等公主府筹建完毕之后。”
李羡鱼知道她素来都这样,嘴比心硬。
让宁懿皇姐松口,应当她终认可了这门与傅的婚事。
李羡鱼虽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但还打心底地为皇姐高兴。
“皇姐可要多催催皇兄。让匠造司的人多出些力,让公主府早些建成。”
宁懿横她一眼,随手又给她添上一支金簪。
梳妆完毕后,吉时将至。
李羡鱼从妆奁前起身,手持却扇,踏过铺设红绸的游廊,绕过殿前白玉打制的照壁,走向辆停在殿门前的华美鸾车。
宁懿跟在她身后稍远处。
在她看见的地方微微皱眉,问随行的宫人:“皇叔还未来吗?”
宫人支支吾吾,答上来。
正当宁懿秀眉紧蹙的时候,远远有宫人前来通传——
曾经的摄政王送来二十箱贺礼,为公主添妆。
宁懿眉梢舒展,红唇轻抬:“将本宫送嘉宁的嫁妆一同拿。让嘉宁风风光光地嫁出。”
与此同时,李羡鱼也步上辆华美的鸾车。
系红绸的马鞭轻落,骏马扬蹄,鸾车顺宫道碌碌向前,渐渐出了北侧宫门。
沿途的百姓夹道欢呼,热闹而喧嚣。
在李羡鱼看见的地方,李羿站在百姓之中,目送她的鸾车经过。
继而,终背身而。
珠帘深垂。
李羡鱼端坐在鸾车,心情雀跃而忐忑。
她侧耳听鸾车外的动静。
听见百姓们的欢呼声如潮水起落,喧嚣之后,四面渐渐安静,许到了玥京城外的地界。
鸾车也在此停落。
李羡鱼将指尖搭在送嫁的宫娥掌心,小心翼翼地从鸾车上步。
她将却扇挡在面前,从半透明的绸面往外望。
她看见她身后亲送她出嫁的皇兄,立她的鸾车旁的皇姐,皇叔送来的二十箱添妆。
而她身前,则胤朝的百万雄师。
素日骁勇善战的铁骑今日皆换了迎亲的红衣,便连还披重甲的战马头上,都系有鲜艳的红绸。
他们跟随己的国君,万迢迢,来迎胤朝的皇后。
李羡鱼视线轻落在万军之前的临渊身上。
相隔十丈红绸,她看清少年的眉眼。
却看见他身上的喜服。
如她的一样深红重绯,腰间未悬佩剑,却戴她在清江烟波上,赠与他的枚白玉穷奇佩。
李羡鱼秀眉弯弯,在却扇后嫣然而笑。
随礼部的郎官高声通禀‘吉时已到’。
玥京城的城门外鼓乐齐鸣。
丈许宽的红绸如水色在她足漫漫铺开。
红绸尽头,她心上的少年。
李羡鱼踏光润的红绸向他走,似走过与临渊相处的点滴。
走过捡到他的陋巷,走过波光潋滟的御河与清江,走过白雪皑皑的和卓雪山。
终走到如今的春日。
十丈软红行至尽头。
李羡鱼轻轻抬起羽睫,望向眼前的少年。
临渊今日再玄衣武袍的打扮。
他高冠束发,一身重绯色吉服衬得他姿容如玉,眼眸如星。
临渊同样深望她。
望向眼前一身红妆的少女。
望向她头顶繁复的凤冠,身上隆重的喜服,手中绣金的却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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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视线停留在她藏在却扇后,笑意潋滟的杏花眸上,再移开。
春风卷过铺地的红绸,如海浪般绵延起伏。
山间初绽的碧桃花盈盈灼灼,在春风过处花坠如雨,轻拂过少女乌黑的鬓发。
“昭昭。”
临渊低唤她的小字,在春日盛景向她俯身,轻吻过她手持却扇的指尖。
如同仍在披香殿中。
如同身后的千万人皆虚设。
对他而言,这并非两国邦交,也并非帝后之间的婚事。
而他万迢迢,在陌上春日,迎娶己心上的昭昭。
李羡鱼将指尖轻搭在他的掌心,在绣海棠与木芙蓉的却扇后,对他嫣然而笑。
她踏过秋日落叶,走过冬夜初雪。
终在繁花盛开的春日,嫁与心悦的少年。
这属于她的——
昭昭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