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出现在织田作之助家里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一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甚至都没有问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只是十分自然地拿出小冰箱里的可乐来招待他,“抱歉,我这里只有这个,街上的店铺也没找到卖咖喱味道的波子汽水。” “哈哈哈,那个的味道确实很上头。”太宰治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可乐,笑嘻嘻地说道。 “太宰你已经进去过了吗?我还没成功再进去过。”织田作之助有些遗憾地说道,“我还想看看那个织田作之助的小说呢。” “进去那边是有诀窍的,稍微试一试就可以了。”太宰治喝了口可乐随口说道。 “对了太宰,我打算去东京求学,你在横滨,打算怎么做?”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神色中带着几分他自己也有点说不清的情绪。 “我跟你一起去。”太宰治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堪称“和善”的表情,“我回去那边之后又看了看森鸥外的书,嗯,最后下定决心了,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他最先去看的自然是那本和森先生异能力同名的《ヰタ?セクスアリス》,结果看了之后相当出人意料之外,这居然是一本相当地道且正经的,一个明治时期老人写给自己儿子的青春期启蒙教育读物,里面很认真地写了年轻人对于同性、对于异性之间的一些想法和应对,看起来正经的不像话,一点都没有爱丽丝给人的那种轻浮感。 这下太宰治算是有点相信扉页上别人评价森鸥外,说他是浪漫主义先驱者,是日本文学史上重要的人物,毕竟从那本书上,确实可以看到这些影子。然后他拿出了那本《舞姬》。 太宰治刚看完那本舞姬,就将脑海里所有关于森鸥外的正面评价全部丢到了九霄云外,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一个能得到这么多赞誉的男人在投射到他们那儿之后就变成这样一个家伙了,因为这个写书的森鸥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他在《舞姬》里将男主角描述得有多两难,也不能掩盖他实际上渣了人家小姑娘就跑的事实。 而到了他们这边,看看现在的森先生,那一言难尽的程度完全就是翻了好几倍。 太宰治看完这本书就下定决心要远离森鸥外,《舞姬》这本小说已经从很多地方映射出了森鸥外的真实想法,太宰治觉得,如果换了是自己这边认识的森先生的话,只会做得更加过分,比如疯狂压榨他的劳动力,然后完事了就觉得自己是障碍一脚踢开,说不定更过分一点,直接做掉自己什么的,他觉得自己认识的这位森先生绝对做得出来。 既然知道了对方早晚要卸磨杀驴,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去当那头驴?给天使战斗已经够让他不爽了,现在还指望自己继续去帮注定要踢开自己的家伙做牛当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宰治想,他想要寻找的东西,他差不多已经找到了。虽然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写的《人间失格》让他看了之后觉得极其羞耻,羞耻得恨不得立刻跳楼自杀,可是从那些让他绝对会想羞耻到死的文字之中,他还看到了别的东西,那个写下这本《人间失格》的人的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人间失格》确实充满了灰心丧气的东西,但是在那之中,主人公何尝又不是一个真实而又充满理想的“永远的少年”?在那灰暗的内容底下,传达出来的何尝不是对幸福人生的追求和美好社会的向往? 太宰治从这本书的字里行间看到了这些,他忽然就有种明悟,他所厌恶的难道不也正是如此吗?家人之间充满了虚伪和欺骗,社会现实冷酷且残忍,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软弱和暴戾尽皆显现。 他厌恶这一切,却也沉沦在其中。 他居然试图在脏污、暴力和血腥之中寻找生存的意义和人性的闪光,怎么可能找得到?即便找到了,那仅存的闪光又能闪烁得有多明亮?在这样的世界里,只能看到最糟糕的一面。 而且,闪光什么的,他其实已经见到了不是吗?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而已。不同于纯粹是因为热衷且喜好战斗的赤尸藏人,灰原雄和浅上藤乃的身上,都有着能够照耀人前进的光辉,而之后来的石田雨龙和苏格兰也是如此,特别是苏格兰,看他那样子,是个卧底警察吧?也死在了卧底这份工作上,可是即便如此,对方灵魂里的闪耀之处,依然让他为之感到震撼。 太宰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了。 更让他注意的是织田作之助,这个人和他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和始终迷惘的自己不同,这个人始终明确着自己前进的道路,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并且坚定地走在那条道路上。 太宰治其实是有些羡慕对方的,而在对方毫不犹豫地连着拉住自己的时候,太宰治觉得,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能脱离你现在所在的组织吗?”织田作之助听到太宰治的问题,忍不住问道。 “本来就可以,只不过是我想不想而已。”太宰治丝毫不将脱离Port Mafia当成什么问题,而现在有了伊甸园的休息区这个地方之后他想走就更方便了,“对了织田作,嗯,就叫你织田作好了,你去东京有想过要去上什么学校吗?” 织田作之助愣了愣,他觉得这个称呼挺微妙的,但是没什么不好,他朝对方点点头说道:“我刚刚完成了一趟来钱多的跑腿工作,应该能在东京租到房子,接下来我打算先去报名看看有没有什么成人短大能进去就读。” “成人短大?织田作你今年几岁啊?”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