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放好,才盖好被子。 二楼客厅就亮了一盏落地灯,电视的声音也挺小,林岸拿遥控器干脆给关了。 楼梯的灯没开,他站在黑暗处,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贴着墙壁下楼,下到一半,正好看见在厨房摸索的一道人影,那人也看见了他,下意识拿起了厨房的刀,林岸动作更快,直接一手撑着栏杆从楼梯上翻了下来,她家厨房是开放式的,楼梯下来就是厨房的走道,闪身躲过劈头的一刀,林岸反手就握住那人手腕,直接把人胳膊给卸了。 一声杀猪似的哀嚎,菜刀落地。 这个点村里不少人才刚睡着,他一叫,不少人都醒了。 林岸将他反手拿绳子绑了,然后打开灯,看清这人之后,摸出口袋的手机先给村长打了个电话。 这小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瘦的皮包骨,被他制住之后怂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喊哥,让他不要报警。 “之前也是你偷的?”林岸问他。 “是、是,这不是快过年了么……” 看林岸这身形就知道今天没戏,小年轻还是很识时务的,嘴皮子叭叭求饶。 林岸听着烦,楼上唐依依还在睡觉,他再这么叭叭下去迟早要把人吵醒。 于是他单手把他拎了起来,带到门口路边,正好村长也过来了。 这大晚上的,村长睡的好好的,一听抓到了小偷穿了个睡袄就出来了,林岸就比较抗冻,一身毛衣长裤而已,——就连人家小偷都穿得棉袄。 “认一认,是不是咱们村的?”林岸问村长。 村长一看那小年轻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在人膝盖,小年轻一下子就跪地上了,哎呦哎呦直叫,还叫村长叔。 “哪个是你叔!我没你这侄子!”村长在一边抽了根树枝就往他背上抽,“你他妈不是在外边打工吗!狗娘养的偷东西偷到自己村里!你丢不丢人!” 这两人吵得太热闹,林岸都头疼,劝了两句才缓过来。 “林岸,你这没报警吧?”冷静下来,村长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林岸一看他这张脸就觉得眼熟,猜测是村里人,就没报警。 村长松了口气,又踹了不争气的侄子一脚,“你没偷人什么东西吧?!” “我……我刚撬门进来就被抓了。” “另外几家偷的东西呢?卖了?”村长又问。 “我卖了……” “狗娘养的!你是不是又抽大’麻没钱了!” 小年轻垂着头一声不吭。 村长都快气疯了,朝林岸说:“你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东西,这小子我来处理,你放心,他偷的东西明天我就让他还给人家。” 说完,村长就揪着侄子耳朵找他爸妈去。 “他吸‘毒?”林岸叫住他们。 “……就大’麻,”小年轻还狡辩,“国外都合法!” “这里是中国。”林岸冷着脸,“人放这吧,我叫警察过来。” 村长都愣住了,“这是光华家儿子,真不能报警,都是一个村里的……” “您放心,他不是第一回进去了,”林岸冷笑,一改方才的态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您也知道,我还没退伍,要是他只是偷东西,看在一个村的份上我不会多管闲事,但是他吸‘毒,抱歉,今天他必须要进警局。” 村长看看侄子,又看看林岸,咬咬牙,一巴掌扇侄子脸上,“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叔!哥!!别报警啊,我刚出来!哥,哥我求你了,这都快过年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你看在我爸我妈的份上……” 林岸正在打电话报告情况,看他真的报警,小年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朝他撞了过来,刚刚村长准备带他走的时候给他绳子解开了,他左手哆哆嗦嗦握着一把弹簧‘刀朝着林岸脖子扎。 林岸右手格挡,刀尖划破手心,他满手血扣住人手腕,一把把刀卸了,腿往人后一绊,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脸朝地。 一边的村长看见林岸手上脖子上都是血,吓得魂都没了。 林岸膝盖摁着人,爆了句脏话,捡起手机报了地址和情况,那边说已经派车出去了,问他要不要120。 “不用,我是军医,我自己能处理。”挂了电话,林岸再看向一边腿软得快要站不住的村长。 村长坐在地上死命捶着侄子:“造孽啊!!你造孽啊!!!” 他们这实在太热闹,不少人家亮了灯,披着衣服过来问情况,一看林岸满身都是血,几个老家伙又看见他摁住的人,以及边上的弹簧’刀,情况再明了不过,几个中年男人把人控制住等警察,让林岸回去赶紧处理伤口。 林湾村离镇上不远,不到半小时警察就来了,一看是熟悉面孔,了解了情况,在场也有不少家里遭了贼的,一并上报,把人连夜带走了。 大晚上的这么一番折腾,唐依依在警车呜呜的时候醒了,眯着眼脑袋探出窗户看见自家门口一群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拿了件羽绒服披着下楼。 她脑子还晕乎乎的,杨阿姨就跟她生动描述了刚刚的场面,——当然,都是她根据现场猜出来的。 唐依依就听见五个字:林岸受伤了。 “我去看看林岸,”她声音都有点慌,“杨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外边冷。” 说完她就往林岸家跑,他家门也没关,卧室亮着灯。 他家比她家就冷清多了,看着就很冷,唐依依推开卧室门,就看见他坐在桌边,桌上放着医药箱,正对着镜子处理伤口。 大块的血迹看得唐依依头皮发麻,就跟砍在自己身上似的痛起来。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那伤口也太吓人了。 “被吵醒了?”林岸正在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他家就一把椅子,于是给人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