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脚下,一个阴冷破旧,门框锈烂的瓦房不远处,有一群穿着破烂浑身脏污的小孩子,开心地玩着跳格子的游戏。 其中一个小孩玩着玩着脱离了队伍,悄摸摸走到瓦房前,探头进来寻找着什么。 屋里透出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湿霉味,还混杂着食物腐败酸馊的异味,令他捂住了口鼻。 突然,他的眼睛发亮了起来,定在地上的咬了半口的馒头上。 小孩四处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威胁的生物,便放心大胆地走过去,伸手捞住那个馒头。 突然,旁边猛然伸出一只黝黑干瘦的手,抓住了他。 “妈呀!鬼啊!”小孩吓得一蹦三尺高,扔了馒头撒腿就跑。 “吵死了。”鹿竹拿起小孩扔在墙角的馒头,闭眼啃了两口咽下,眼皮都没抬一下,裹紧身上的烂棉被,继续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肚子的饥饿感战胜了疲惫,她才爬起来。 找到被子里剩下的馒头,鹿竹一口吞下,喝光墙头破陶片里看不清颜色的水,她感觉肚子好点了。 起身翻出来一个破旧的袜子,系在自己的腰间,鹿竹踉跄着走出了瓦房。 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正是挖矿的好天气! 几个月前,鹿竹还是个21世纪的有为青年,一觉睡醒,却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六岁小孩。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个老人,是小孩的爷爷。 老人以为她生病烧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倒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鹿竹慢慢从老人口中知道,父母双亡,从小被爷爷养大。 原来身体还行的时候,小孩的爷爷每天都会带她去矿区挖矿。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鹿竹也就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做千刀门的地盘,父母是挖矿的,爷爷奶奶是挖矿的,他们家世世代代都以挖矿为生。 矿区环境恶劣,瘟疫横行,没多久,爷爷也生病去世。 留下一无所长身无分文的自己,只能继承家族的事业以挖矿为生了。 好在鹿竹并不是真的六岁小孩,她本身也是孤儿院出生,什么苦都吃过,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每天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去挖矿。 来到矿区外面,稀稀拉拉的有人在排队领取工具,也有一些穿着明显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悠闲地插科打诨。 那些人虽然身上也是尘土飞扬,但是衣服布料明显比他们这些挖矿的工人完整多了,质量也好很多。 他们是千刀门的弟子,专门负责矿场的管理。 挖矿其实规矩很简单,并没有强制要求,每天挖了多少就能换多少吃食或物资。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不劳的话,也行,那就去山里当野人吧。 鉴于鹿竹这具极度营养不良走路都打摆子的身体,估计走去山里也只能给老狼塞牙缝,她轻易就选择了继承家族遗志。 鹿竹在工具区翻找,终于拖出一把看起来能用的锄头,锄头上的铁丝已经锈烂到随时可能断裂,她把铁丝的头又使劲互拧了几圈,这样摇晃的锄头牢固了很多。 好用的工具轮不到鹿竹,这个锄头已经算可以了,她在一堆破铜烂铁里面又扒拉出来一个没有柄的锥子,这才满意地向矿山走去。 矿山的外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这些都是被找剩下的碎石头,有很多和鹿竹差不多大的小孩在里面翻找。 鹿竹的目的地不在这,她继续往前走,人开始多了起来,这里足有几百人,大部分是老弱妇孺,都在埋头找着矿石。 这里是用来倾倒矿洞里挖出的石块和泥土,运气好的,可以挖到不少矿石。 鹿竹找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瞅准一个石块,一锄头下去,石块便裂开来,她蹲在这里,仔仔细细寻找起来。 今天运气还不错,没有多久,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丝光芒的东西,从碎裂的石块中露出来。 鹿竹见状一喜,赶紧拿起锥子小心翼翼地敲开它周围包裹着的泥土和石块。 不多时,一块她拇指大小的晶体便呈现出来。 这是一颗有点像水晶原石的晶体,大家都用矿石来称呼它,但到底是什么矿石,有什么用,她一概不知道,问了其他人,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这样成色的矿石,只能算是下等,十个这么大的,才能换得一个馒头。 鹿竹每天最少要找三十个这样的矿石,才算是满足温饱。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只能找到十来个而已,所以自从到了这里,连顿像样的饱饭也没吃过几次。 再往里便是矿洞,真正有把子力气的都在里面,鹿竹进去过,她瘦弱的身体连锄头都挥不了两下。 里面尽是坚硬的岩壁,没有力气根本挖不动,还时不时的掉落石头,经常能看见从那里面抬出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躯体。 但机遇与危险从来都是共生的,鹿竹就听说里面有人挖出过上品的矿石。 上品的矿石长啥样,鹿竹没见过。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多找到几颗最低等的矿石。 时间过去了一上午,鹿竹摸了摸腰间布袋里差不多的矿石,终于吁了口气。 早上只吃了不到一个馒头,她已经精疲力尽,这下终于可以去兑点吃的了。 兑换处是一个简易的棚子,坐在台前的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我兑一个馒头。”鹿竹垫着脚,将布袋里的矿石一股脑倒在台子上的秤盘里。 中年男人垂下眼皮,瞟了一眼台前只看到一点脑袋的女童,这才扭头去看刻度,刚过一个馒头标示的位置。 他随手将矿石扫入台子下的筐里,矿石蹦跳着撞入矿石堆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