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躺在草地上,头还晕乎乎的。 草叶上的露珠渗入她的头发衣服,略微有些凉意。 她一转头,看见仙尊还半撑坐在她的板砖上,眼睛微闭,一手扶额揉捏。 好一幅美人病弱图! 正陶醉中,一个鸭嗓般的声音浮现在心头。 “你可真是薄情寡义啊!”大风插着两个翅膀,站在草丛中对她训斥道。 “让你往前冲可没让你把我扔出去吧?还好小爷我聪明盖世料你先机!” 鹿竹满脸堆笑地把它抱过来,“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我当然是有后手了!退一万步讲,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啊对不对?怎么会放着你不管呢!” 也是噢? 大风鸟头一歪,想通其中关窍,这才嘟嘟囔囔不再指责她。 “这是……”司星云早就认出大风,却还要装作不认识惊异的模样。 他反倒有些担心被这凤凰认出来,毕竟灵兽的嗅觉听觉可都比人敏锐多了。 你就装! 鹿竹偷偷撇嘴,语气却尊敬得很:“仙尊,这是我的灵兽大风。” “什么你的灵兽!我可是凤凰,你配吗!” 大风争辩的声音在司星云听来,不过就是鸟类的喳喳怪叫。 鹿竹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它吵。 多日不见,这死鸟还是一样的傲娇毒舌又讨厌! 司星云问道:“它在说什么吗?” 鹿竹摆摆手,“没什么,它就是说看到我太开心了,毕竟因为一直在灵兽袋里休眠,太久没见我了哈哈是吧?” 说罢还使劲搂紧了大风的脖子,亲热地贴在它头顶上,掐得它嘎嘎叫。 心里还凶狠地威胁它:你再逼逼叨我就掐死你,大不了我也不活了咱俩一了百了! 听到要掐死它,大风顿时蔫了,抖抖毛委委屈屈地钻进了灵兽袋。 感情这货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鹿竹心道看来下次得来狠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眩晕感好转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四顾周围。 他们此时身在一个长满了低矮灌木的山脚下,身侧是一条清澈的溪流,由上蜿蜒而下,汇入小河。 极目眺望,哪里还有黄土飞沙的半点踪迹,倒是个绿水青山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鹿竹在附近走了几步,这里大部分的植物她根本没见过,不像在无妄城秘境见到的那些植物,虽然长得巨大,但起码都是认识的植物,最多就是放大版。 随后,她还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鹿竹无声地看向司星云,对方也一脸凝重。 想来两人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这里没有一丝灵气! 地上生长的植物也都是普普通通的花草,并无任何灵力。 司星云本就未恢复完全,经历了几天的极速奔波,又和黑衣人大战一场,现在身上的灵力早已枯竭。 没有涤尘术,他只得掬了一捧水,清洗自己手上的血污。 “你先说说那道灵符的事。”没有灵气的滋润,他的声音仍旧沙哑干涩。 鹿竹闻声拿出那张金色的符纸,递给司星云。 “这是我七岁的时候,仙尊送给我的符箓。” 司星云低头细细摩挲着那张空白符纸,上面的符文早已消失不见,符纸也比之前薄了很多,金色变得很淡。 “不知仙尊记不记得,在域外无祁宗那场灵水宴?” 司星云当然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发生在鹿竹身上的事,不只改变了鹿竹的一生,也改变了他的轨迹。 像一颗种子,埋下的时候无知无觉,悄无声息地汲取血肉灵魂作为养分,逐渐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直到多年后,再次见到那张符纸,才算是连根拔起。 司星云的思绪飘忽,面色不显。 沉吟半晌道:“那张符纸上的符文可不是你今日所使用的。” “仙尊送的符箓早已在一次事故中救了我一命。”鹿竹感激地望向司星云,“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空间移动方面的符文阵法,但苦于没有高级材料,唯有的这张符箓也是我的初步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试效果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想自己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希望可能回去。 为了研究出穿越时空距离的奥秘,她几乎翻遍了所有能看到的时空阵法,所幸在容渊的传承中找了一些方法和线索。 听见空间阵法一词,司星云诧异抬眸,正对上鹿竹熠熠生辉的眼瞳。 空间阵法太过深奥晦涩,千百年来,能看懂领会并运用的人都寥寥无几。 她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符文! 不管是不是运气使然,当年那么瘦弱渺小如蝼蚁般的小女孩,都必然会站在此道的巅峰。 而那道符箓。 天道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谁又会想到,是自己多年前无意中送出的一张符纸救了他。 司星云望着那眼里神采飞扬的红衣女子,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如果,当年他救下她,把她带入衍虚宫培养。 日后,在那夺目的光彩之下,衍虚宫,是不是能重回巅峰。 鹿竹见司星云久久不语,忍不住两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仙尊?” “嗯。” 司星云把符纸还给她,严肃了语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突破了域外,来到了绝灵之地。” 鹿竹倒吸一口冷气:“绝灵之地?” 听名字就是个好可怕的地方! “众所周知,在域外的边界,是一望无垠的海域,海域里有无数高阶凶兽,无人敢渡无人能渡。” 两人不知不觉中太过靠近,司星云转过身,摘下一片带刺的灰绿色扁叶凝神欣赏,“三百多年前,一位大乘期大能横渡海域,经历重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