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侠箕坐在树下,对着身前的空气笑骂道:“让我醒着,你自己先歇了,这是什么道理?”
“马爷我可没歇,只是到梦里求了一计。”
耳边响起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那股子熟悉的倔强还是一如既往。
赵青侠抬手擦去快要流进眼睛的鲜血,却发现眼前视线是依旧一片血红,索性不再去管。
“你什么时候进化出梦这个玩意儿了,够稀罕啊。”
“都说了爷是神器,什么事情做不到?”
“行,”赵青侠眼神空洞,嘴上的笑容却依旧灿烂。“求到个什么计?说来听听。”
“美人计。”
“你个老种”
“别打岔,”盔中红眼传出的声音越发微弱,“小子,伱要是能活着回去,记得帮我阿琴说,我老马这辈子爱过的只有她.”
“你这种黄昏恋,我可没兴趣.”
“听我说完,要不然可就留下遗憾了。”
马王爷缓缓道:“阿琴原来说过,她不会跟跟我好,不然以后生了娃,就是机床的脑袋插一个墨甲的标,会让人笑话。原来我想不明白,觉得她看不起我。”
“可我现在懂了,是我误会了她,她都想到了跟我生孩子,那就是爱我的表现啊。你帮我告诉阿琴,只要是咱们的娃,长成啥样我都疼。”
“还有啊,我这些年的风流事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人在失意的时候,总会犯点错误。我回头了,以后不会了.”
赵青侠五官扭曲,脸上血痂簌簌而落。憋在胸口的汹涌情绪让他浑身不住地颤栗。
“马王爷我草你大爷,你个老舔狗,这些恶心的话你自己去说啊!”
“你不懂,这是爱情。”
“我爱你马卖麻皮的情”
赵青侠双手死死抓住身上的墨甲甲片,却依旧无法阻止墨甲从他指间慢慢脱离。
一具残损到可以用凄凉来形容的外骨骼装甲,漂浮在青年身前。
“小子,你以前不是总嫌弃马爷我没有血性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老子当年是怎么跟人打架的!”
话音刚落,破甲便已经飞袭而出,满地落叶被劲风卷积,四散飘飞。
“破铜烂铁,垂死挣扎!”
贰条面带不屑,胸中械心嗡鸣刺耳,那道狰狞可怖的刀疤突然有青色蔓延而出,如同一块胎记烙印在脸上,赫然是开启了超频状态!
汉子双手抓刀,刃口对准袭来的墨甲力劈而下!
“死!”
惨白的刀光如一道惊雷炸在幽暗的密林之中,却只是劈碎了那飘飞的树叶。
“小龟儿子,爷爷教教你。以后跟人动手先别吼,干死了再放狠话!”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贰条身后响起,破甲不知何时竟浮现在他身后,甲片张开直接将他‘吞了’进去。
铮!
由于墨甲双臂缺失,贰条双手依旧自由,只见他反刃倒劈身后,在墨甲上斩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痕。
不止如此,贰条又是极其凶悍一刀,竟然朝着自己的眉心处劈落。
可惜在刀光落下之前,那盔中红眼早已经明亮到刺眼!
“老马!!”
轰!
汹涌的热浪推着赵青侠的身体狠狠撞在树干之上,浑身皮肤在高温下碳化破裂,窜入肺部的滚烫空气如同要把他的浑身的鲜血全部点燃。
尽管足以令人昏厥的痛苦在不断侵袭着意志,但赵青侠却强行逼迫自己瞪大了双眼,将眼前这一幕深深刻进自己的心中。
“能让一副灵智如此之高的墨甲心甘情愿为你赴死,看来你在墨家序列上的资质不低啊。”
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有淡漠无比的声音响起。
龚青鸿踩着满地黑灰,缓缓停步在那具杵刀而立的焦黑械体前。
械体的心口处赫然是一个前后通透的窟窿,本该是植入械心的位置,此刻空无一物。
“你是故意的。”
忽明忽暗的义眼一寸寸挪动位置,看向龚青鸿。
弥留之际,贰条终于福至心灵,明白了对方的计划。
从一开始,他和幺鸡就是龚青鸿手中的弃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将赵青侠逼入绝境。
“你要独吞.叁条的花红?”
“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心中的抱负。”
看着义眼中轻蔑嘲弄的光芒,龚青鸿神色无奈地摇头,“所以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永远明白不了,什么是纵横之志,举火燎天。”
“等我将这日月换了新天,历史上也会有你留名的地方,贰条高志。”
龚青鸿屈指点在贰条的眉心,随着一声酥脆声响,狰狞的头颅直接滚落在地。
“狡兔死走狗烹,狗死完了,你出来了。”
赵青侠朝着龚青鸿呸了一口,“你们这条序列的人还是喜欢玩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龚青鸿淡淡道:“墨家的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器灵自爆,这滋味不好受吧?”
赵青侠五官狰狞,厉声喝道:“别废话,给爷一个痛快。”
“你说的话不也是废话?”龚青鸿眼神阴翳,冷笑道:“今晚的戏可才刚刚开场,你作为的主角,怎么可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