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纵横,枪声四起。
充血的眼眸盯着狰狞的面孔,人声的嘶吼压过械兽的哀鸣。
火药炸出的刺鼻硝烟中夹杂着列缺武器蓄能的嗡鸣。
绣春刀挥出的寒光斩开偃人的躯体,全金属铸成的子弹呼啸着将飞鱼服洞穿。
赤色的鲜血从断裂的肢体中喷涌而出,泼洒在早已经沾满白色粘液的地板上。
一层还未凝固,一层又已覆盖。
铮!
一把绣春刀破空掷出,从一头械兽的头颅贯入,将其死死钉在地板上。
险些命丧兽口的锦衣卫抄起掉在脚边的一把‘背嵬’系列霰弹枪,将枪口对准还在兀自挣扎的械兽,扳机一扣到底!
嘭!嘭!
暴雨般的子弹将械兽的身躯撕成一滩破损的零件。
“谢谢谢处长。”
心有余悸的锦衣卫看着那道擦肩而过的背影,下意识脱口而出。
“看好自己,别给老燕丢人。”
“您放心,丢不了。除非我们死完,否则这些叛逆今天一个也出不了洪崖山!”
王谢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怒声吼道:“谁也不准给老子死!打完下楼,吃喝嫖赌我买单!”
“兄弟们听到了没有?处长大气啊!”
身后的锦衣卫朗声大笑,手中的‘背嵬’霰弹枪再次填满弹药,义无反顾冲向另一头正在肆虐的械兽。
蓦然间,喧嚣甚上的厮杀声中多出了不少爽朗的大笑。
笑声如同尖锥,狠狠插进王谢的心中,旋转搅动,痛彻心扉。
他并不想当这个‘大气’的人,此刻的他甚至想当一个不顾大局的狭隘之人,回头一刀捅穿那袭立在飞檐下的湛蓝冕服。
明明是对方先在背后朝自己人捅刀,可自己却要捂着伤口为对方拼命。
这是什么狗艹的道理,这又是个什么操蛋的世道?!
“燕老头,等完事儿之后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这身飞鱼服老子就不穿了!”
王谢眼眸前掷,穿过呼啸的流弹和迸射的鲜血,似一杆利矛钉在戚槐身上。
后者脸上不悲不喜,平静的注视着他。
“连个叛徒都当不明白,真是个废物。”
王谢满腔的郁闷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嘴上不再多言,只有用刀锋发声!
只见他伸手拔起插在地上的绣春刀,脚下步伐一步快过一步,直至拖刀狂奔!
“为直者,积于曲!”
奔袭之中的王谢抬手打了个响指,趴伏在肩头的七品息蜓郎奋力振翅,一股无形的立场冲向前方。
挡路的偃人被罩入力场之中,如同一具具操线木偶,身体关节不受控制的扭动,手中的枪口指向身旁的同伴。
砰!砰!砰!
炽热的子弹掀飞颅骨,炸出的血水夹着着粘稠的秽物,继而又被绣春刀带起的劲风远远吹开。
“为强者,积于弱!”
削强为弱,联弱胜强。
纵横序列从序者特有基因才能催动的削弱力场锁定在戚槐身上,试图冷却他胸腔之中正在躁动的械心。
“你们纵横家序列,真的很让人厌烦啊!”
戚槐双眉毛蓦然倒竖,口中发出指向不明的怒吼声,一拳轰向身前的浑圆刀光。
刺啦!
刃口砺过拳锋,摩擦出一阵令人心头发闷的刺耳声响。
互换一招的两人错身而过,就在这一瞬间,王谢猛然强行扭转身形,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中赫然出现一柄经过改造的‘背嵬’!
故意削短的枪管让这把霰弹枪在近身之时的威力更加骇人,就算戚槐是兵七偃将,也吃不消这几乎顶到后脑勺的一枪。
就在王谢食指扣下扳机的刹那,一条腿影以骇人的速度暴起,自下而上踢在他持枪的手腕之上。
嘭!
原本对准戚槐头颅的枪口被扫向天空,散形的弹雨泼洒向金楼的穹顶。
枪声还未消散,一个拳头便洞穿弥漫的硝烟,砸在横架的长刀之上。
王谢左脚不由自主向后撤开一步,弓足弯膝,这才顶住刀上倒卷的力量。
“一个躲在人后玩弄鬼域伎俩的纵横序列,也敢跟我兵道正面交手,谁给你的自信?”
戚槐此时显然已经跨入超频状态,双手并指成掌,掌缘寒光闪动,锋利如刀。
被逼着沦为鸿鹄反贼,戚槐心中同样有火,特别是发现王谢和丁桓的序列相同后,他脑海中竟然升起了虐杀的念头。
我反抗不了丁桓,难道还杀不了你王谢?
戚槐双臂一下重过一下劈向身前,以近乎碾压之势推着王谢步步后退。
纵横序列是帅,不是将。这条序列强项本就不是正面搏杀,而是指挥和辅助。
如果放在平时,王谢完全可以指挥手下的锦衣卫,慢慢将戚槐炮制至死。
但在此刻的战局之中,其他的锦衣卫已经和偃人械兽乱战在一起,根本无瑕抽身帮助他。
而且这些偃人械兽的控制权在丁桓手中,王谢根本‘捭阖’不了,更不用谈联弱击强了。
王谢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动手之初,他便抢先放开削弱立场压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