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危险境地。
生死相搏,从来不只是明面上的拔刀相向,还有台面下的算计博弈。
四周三川重工的成员惊觉敌人未死,停息片刻的枪声再次慌忙响起。
谢必安立身在枪林弹雨之中,身上的墨甲被子弹撞的火光飞溅。
可他却没有着急躲避攻击,也没有恼羞成怒去屠杀泄愤,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放在颈下,拇指伸出,在喉前轻轻一划。
“你跑不了了。”
谢必安的嘴角露出无比快意的笑容。
龚青鸿眼眸紧缩,虽然此刻战场中枪声如雷,让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在微微翕动。
可在瞬间,他就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霎时间,龚青鸿浑身汗毛直立,猛然转身,眼中便撞进了一具如山峦般的魁梧身躯!
龚青鸿感觉如坠冰窟,僵硬的颈骨一寸寸弯曲,视线沿着飞鱼服繁复古雅的纹饰慢慢攀升。
终于,他看到了那双向下睥睨,凶恶无比的眼睛!
“龚青鸿。”
“李钧.”
恐惧在心中爆炸,惊怖在脑海肆虐。
龚青鸿似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躯,双腿不由自主向下弯曲,膝盖朝着地面一点点接近。
可就在他几近跪地的瞬间,异变陡生!
龚青鸿身体猛然绷直,一把魏武卒从他的袖中滑入掌心,枪口顶在李钧的心口。
砰!砰!砰!砰!
轰鸣的枪声连缀不断,盘旋在这片糜烂的战场上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枪声响起的方向。
虽然是午时,但阳光却不敢再露头。
乌云开始堆积盘踞,有雪花自天空飘落。
随之一同坠向地面的,还有一颗颗扭曲变形的染血弹头。
李钧挡在心口前的手掌,表面血肉翻卷。
而在皮肤完好的地方,可以看见有如同甲片的青色纹路在渐渐消失。
魏武卒号称手枪杀力第一,但如今就算是贴身轰击,也无法彻底撕裂李钧的防御,甚至连掌骨都无法打断。
咔咔咔.
龚青鸿依旧倔强的扣动着扳机,击锤砸着空荡荡的弹仓,发出清脆空洞的回音。
一只手慢慢靠近,扣住了他的面门,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噗。
魏武卒脱手掉落,陷入积雪之中。
“为什么你非要挡我的路,为什么你就不能死?”
龚青鸿猩红的眼睛从指头缝隙中挤了出来,脸上的五官神经质般的抽动着,扭曲成异常癫狂的表情。
“我不会让你赢,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将那群罪民的血泼到你们犬山城锦衣卫的身上!”
没有求饶,只有疯狂。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龚青鸿的身上蔓延开来。
“李钧,你就等着给鬼王达收尸吧!你永远都只能当一条无家可归,无檐可依的丧家犬!哈哈哈哈.”
疯癫的笑声中,一抹幽暗的黑光突然刺进龚青鸿的眼睛。
他眼珠下意识转动,看向那枚就贴着自己面门的无常簿指环。
“想跟我鱼死网破?你还不够资格。”
在李钧冷漠的话音中,带着燕八荒法家权限的神经线束直接冲进龚青鸿的脑机灵窍之中。
视线不可触及的世界中,鸿鹄组织设下的层层防护如摧枯拉朽般被瓦解,
就连他最后的自爆手段,也被彻底拔除。
落网之鱼,只有躺上砧板的下场,根本没有破网的机会。
噗噗。
随着细如发丝的神经线束从龚青鸿的身体中抽离,他眼中的光芒也随之彻底黯淡。
“呼。”
谢必安终于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
“钧哥.”
话音未落,庭院之外突然响起阵阵引擎的轰鸣,数辆装甲越野碾压着满地花草的残骸冲了进来。
呲.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的车辆猛然刹停,一个雄壮如牛的身影直接踹开车门跳了下来。
“金泽城锦衣卫办事,不想死都把武器给我放下!”
壮汉刚刚举目,还没来得及四顾,就看见了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
背嵬霰弹枪搭着肩头,绣春刀刃口滴着血水。
范无咎站在满地散落的残肢之中,向着壮汉咧嘴笑道:“怎么,你确定要缴老子的械?”
壮汉浑身一凛,眼神下意识左右一飘,最终定格在一幕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上。
破损的羽织,无首的尸体,断裂的倭刀,还有一具比自己还要魁伟的身躯,如山峦屹立,蒲扇大小的手掌中提着那个已经成了白痴的鸿鹄。
“山魈你他妈的真是个畜牲啊,这种事情你都要让我跟你共患难?!”
壮汉脸上凶戾的表情猛然一变,在身后下属错愕的眼神中,双腿并拢,站的笔直。
“金泽城锦衣卫一处处长夔牛,特来为犬山城袍泽保驾护航!”
“算你小子识相。”
范无咎点了点头,“今年的团年会上,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了。”
“多谢范哥。”
夔牛点头哈腰,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上竟然笑出了几分谄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