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
钟卉和妹妹都没有什么胃口和心情吃饭,在医院食堂给父亲打了米饭和骨头汤。
“爸,你先吃点东西吧。攒点体力,待会还要做手术。”钟卉将打回来的饭菜放在床头。
年纪越大,越怕上手术台。钟向顺在担心做手术的事,根本没胃口吃东西。
两个女儿怎么哄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嘴里仍唠叨着:“我这就是小问题,哪里需要开刀,找白水镇的武医生就行了。”
钟向顺还想能保守治疗尽量保守治疗。
白水镇的武医生,钟卉小时候在他那看过病,看看日常小毛小病还行,这种要动刀子的病哪里行!
钟卉板着脸严肃道:“爸,医生说你这是粉碎性骨折!碎的骨头都移位了!武医生就是个赤脚医生,看看感冒发烧顶天了,还指望他给你看骨头里的病?”
眼看父女俩就要杠上了,幸好虞桂枝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碗杯筷勺、热水瓶、面盆、脚盆,就差把家给搬过来了。
刚才还在生闷气的钟向顺,看到妻子来了,眉头瞬间松开了。
钟卉帮母亲把几个盆放在病床底下,责怪道:“妈,跟你说了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你拎这么多东西,是咋挤上公交车的?”
虞桂枝摆了摆手道:“坐公交我哪能带这么多东西。小江叫了辆车,把我送过来的。”
钟向顺一脸茫然:“小江,哪个小江?”
虞桂枝“啧”地一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还能有哪个小江!”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钟妙拉着脸:“爸,你别打岔!马上要做手术了,刚给你打的饭一口没吃。”
虞桂枝听到女儿说老头子还没吃晚饭,气得大骂道:“不吃就不吃!你这老头子,就该饿一顿!”
钟向顺听到妻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忙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老老实实道:“我没说不吃啊!刚才是不饿,这会我饿了!你热给我吃吧!”
钟卉&钟妙:“……”
母亲来了,父亲立马就不闹脾气了,什么事情都乖乖配合,只是说到开刀还是颇有微词。
“这两丫头非要我做手术!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吃几挂中药,在家养养就行了。”
这话虞桂枝不爱听:“什么半截身子入土!你今年刚六十,好赖还有十几二十年活头,这骨头碎了是开玩笑的事?趁现在身子骨还行,能经得住开刀,赶紧治好了!不然后头发现没养好,再要做手术就晚了!”
妻子一番数落,钟向顺不说话了。这个家里,现在三个女人都站一边,他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钟向顺接受了做手术,很快就被推进手术室,两个小时后才被推出来。
三个女人等在手术室门口,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钟向顺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它看上去还好。
钟卉长长舒了口气,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了。如果今天父亲真的有个什么意外,她可能这辈子都会自责难受。
如果不是她非要翻盖老屋,也不会发生这事。
……
医生没给钟向顺打石膏,只是用钢板镙钉固定了碎骨,叮嘱她们:“现在给他上了麻药,待会麻药醒来可能会有点疼,实在疼得受不了,可是喊护士给上个止痛药。”
钟向顺一听,忙道:“医生,用不着!这辈子我连止痛片都没吃过!”
医生:“那最好了!你这还得在医院住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回家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得在床上养三个月才行。一年内都不能剧烈运动。”
虞桂枝边听医生叮嘱,边训自家男人:“听到没有,这三个月就在家哪也别去了!”
看着父亲精神状态还不错,钟妙也松了口气,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这会子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将父亲推到病房安顿下来,母亲在那忙前忙后照顾父亲。钟妙和姐姐到医院门口找了家馆子,一人吃了碗炒粉。
钟妙一边吃粉一边道:“姐,不是这次住院,还真看不出爸这么依赖妈。”
钟卉这一天实在是累,精神紧崩,身体也疲倦,闻言淡淡道:“这才是夫妻吧,互相是对方的主心骨。”
吃完粉出来,钟妙还在想姐姐说的“主心骨”。
走到医院大楼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脸腾地一下红了。
倪奇正手里拎着一袋子东西正往电梯方向走,看到钟妙和钟卉两人,神色还算自然,“我听你们档口店员说,你们家老爷子摔了一跤,刚好我到这来拿药,顺道过来看看。”
钟妙庆幸晚上住院大厅光线昏暗,姐姐兴许并没有注意她脸上热得可以烫鸡蛋了。
钟卉没说什么,只冲倪奇正笑道:“倪经理,有心了。”
说罢,又转过头看向妹妹:“妙妙,倪经理人都来了,你带他去病房看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