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后,在宁凡前方出现一条宽达千余丈的大江。这就是横贯整个北地的大赤河,虽说名为河,其实是一个大江。江面波涛汹涌,白浪卷卷,入眼蔚为壮观。前往帝都的路到这里便断头了,想要继续东进,需要在风神渡乘坐大云国的官船。宁凡在渡口处理掉马车,购买了两张船票,就同苏落雪进渡口等候官船。此时渡口已有不少人,上至达官贵人,世家子弟,下至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都聚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两人走进去时,忽然闻见一股诱人香味,两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原来不远处正有一个小摊正在卖烤香干。苏落雪瞟了一眼,将目光默默收了回来,她知道,从临江城带来的盘缠已所剩无几,现在买了船票,还要顾着去帝都的开销,他们现在已经很拮据。待两人走出几步后,宁凡忽然说道:“你等我一下。”随即,他来到那小摊前,说道:“来一盒烤香干!”“三两黄金,”摊主说道。宁凡嘴角顿时一阵抽搐,这渡口没别的吃食,只此一家,价格比外面贵上数十倍,当真是趁火打劫。但想到这段时日两人一直在赶路,中途都是吃些干粮果腹,他咬咬牙说道:“老板,来一份!”不一会,宁凡提着香干来到苏落雪身边。苏落雪看着烤得焦黄的香干愣了一会,想到这些时日的奔波忙碌,宁凡为自己受的颇多苦楚,忽然扑到宁凡怀中,鼻子一酸,像一个小女孩般哇哇哭了起来。宁凡拍着她的背,微微笑道:“趁热吃,一会凉了……”随后两人寻了一个位置,就地稍作休息。苏落雪吃着烤香干,依偎在宁凡身侧,望着远处的大赤河,淡淡说道:“凡哥,以后我们就住在大赤河边好么?”“好,你想住在哪里,我都随你,”宁凡笑道。苏落雪没有接话,她正一块块吃着香干,忽然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可是,我好怕……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宁凡看着她,心中发紧,一时沉默。那古神医固然卑劣,但的确是名震北地的神医,他断言剑咒无解,那么希望一定很渺茫。即使前往地龙武府找那解咒人,也极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两日,两人一直避免这个话题,现在看着眼前的大赤河,苏落雪终究是忍不住了。宁凡拳头紧紧拽住,一把搂过她,“不会的,你信我,一定还有机会!”命,宁凡从来不信。否则,他被宁阐盗走天命时,就已经放弃了。苏落雪点点头,她刚想说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一抹殷红浮现在她额头,随即浑身颤抖起来,“凡哥,头好痛……”宁凡面色一变,以为是剑咒又发作了,但观她脖子,并无黑线,现在的问题显然和剑咒无关。副作用……宁凡当即想到,这多半是禁锢丹的副作用。他当即将行囊打开,抖落出十几颗丹药,这些都是昨日从赎龙山搜刮而来。但很快他就僵住了,这些丹药虽然是高阶丹药,可他并非医师,更不知对症,根本是束手无策。看着苏落雪痛苦的模样,宁凡心如刀绞。“这里有医师吗?”“可有人能帮忙?”宁凡起身大声说道。不远处,一些达官贵人,世家子弟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这些人出门是带了随行医师的。可宁凡穿着,多半是小地方出来的山民,根本不值得他们出手救治。莫说狗眼看人低,世道总将穷人欺。宁凡正绝望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血象之症,多半是服用某些丹药的副作用,虽然是小问题,可一旦发作,会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说话的是一个腰挂玉带,身穿锦衣的年轻人。宁凡听到这番话,如同看到希望,连忙问道:“你能治?”“别打岔,我得把话说完!”这年轻人继续说道:“想要治这血象之症,疏通血脉,拓宽心血,所以只需一枚活血丹,此症立消!”宁凡此时很焦急,再听到此人逼逼赖赖倍感心烦意乱,可现在希望就在此人身上,他实在不好发作。“江湖救急,本属我辈侠义之士的义务,这枚活血丹,你要拿好了,”说完,他手中出现一枚淡黄色丹药。宁凡一把夺过活血丹,连忙喂进苏落雪口中。的确如年轻人说的那般,活血丹一入口,苏落雪的情况立时好转,她脸上的殷红之色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有效!宁凡转过身,望着那年轻人,还未开口说话,就听那年轻人说道:“不用谢我,这份感激你记在心中便是,我帝都孙家大公子孙蒙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宁凡原本心中感激,可此时,却有一种想将此人打一顿的冲动。孙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旁边老者黑着脸说道:“大公子,你赠丹就赠丹,何必要将老夫的话复述一遍?”“你不懂,若做好事不装逼,则人生无意义,”孙蒙摇头晃脑说道。众人:“……”宁凡哭笑不得,这帝都的纨绔,还真的不一般。这个小插曲后不久,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官船来了!”远处,一艘高达百丈的官船缓缓驶来。宁凡和苏落雪所在的临江城,也靠着一条江,但只是支流,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船,此时也颇为震撼。官船上,几名官兵架下楼梯,风神渡口的众人开始排队登船。宁凡和苏落雪检票登船,将行李塞进船舱,随即携手登上甲板看风景。官船虽大,可在浩瀚的大江上如一叶扁舟。远处,水鸟连群,翠山绵延,这大赤河当真美如画卷。两人正沉醉这般美景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吆喝。“有人挑战我家公子吗?”说话的是一名下人,而在这下人身后站着的,正是给宁凡赠药的那位孙家大公子孙蒙。场中没人理会,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