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何家大军,张翀与王千战身后的士兵兵势要低落不少。他们久经战事,很清楚这一战的难度,此战不仅自身要冲破何家军的阵营,还要带着十几万累赘冲出去。这几乎不是一个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全军覆灭于此!“北孤城众将士,随我掠左翼,”张翀下达命令。“千战军,随我掠右翼!”王千战同时也下达命令。随后,两人目光齐齐朝宁凡望去,北孤城百姓真想要冲出重围,靠他们手上的这点兵根本不可能,最大的依仗是宁凡身后的那些百姓,是那手执各种兵刃的七万武者。倘若两军开战后,这七万武者无法发挥出威力,结果显而易见!宁凡看了一眼身后的北孤城百姓,目光与众多族长,家主一一交汇,随即咆哮一声,“北孤城百姓,随我宁凡直取中军,便死,亦不为奴!”..夹杂着真气的声音,扩散出数里范围,如雷霆一般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同时,武龙晟等族长也跟着咆哮,“我武家之人,便死,也不为奴!”“周家之人,便死,也不为奴……”“黄家之人,便死,不为奴……”随后宁凡一马当前,向前飚射而出,百姓中七万武者在外,将一众老幼妇孺保护在内,摆出一个鸡蛋般的阵型。这些老幼妇孺没有战力,可他们却能贡献出相当数量的哀势!远处,何家大军亦摆出阵型。何龙鲲来到中军之中,望着杂乱无章的北孤城百姓,猛的咆哮一声,“击溃这些乌合之众!”哗!训练有素的何家军,齐声怒吼,声动天地,随即朝北孤城百姓冲。八万士兵的兵势冲天而起,悬浮于众人头顶,像是一头猛虎扑过来。双向奔赴下,两支军队的距离不断拉近,再拉近!千丈!百丈!十丈!何家军的士兵脸上挂着狞笑与杀意,正如他们的将军所说,北孤城百姓人数不少,其中甚至还有许多凝真境,归元境武者。可在沙场上,他们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眼看两支大军就要交汇在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宁凡,忽然一跃而起,此时他竟跳跃到二十余丈的高度,俯视着眼前数以万计的人群,感受着势与势的交织,变化。“势,很重要……”“天下之势,奇诡谲幻,无所定形……”“想要真正用好势,掌控势,就要彻底沉浸其中,以诚为引,以霸为续……”哗!宁凡身后,那股哀势动了。像是一条无形的八爪鱼,朝着他汇聚过来,汇聚于他的拳头上。从帝都一路而来,从察觉到观察,再到冲城,他没有尝试借势,只是在观察,在了解势的本质,此时他开始疯狂借势时,骤然发觉这股力量是何等磅礴,恐怖!轰!宁凡落地,向前轰出一拳。以宁凡为起点,他身前的地面倒卷过来,如同奔涌的海啸,冲向最强面的何家士兵。隆隆隆……瞬间,上百名何家士兵被淹没其中,兵刃破碎,骨骼断裂,倒下一大片。左翼张翀的士兵,右翼的千战军,还有宁凡身后的北孤城百姓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士气大震,无论是兵势,还是哀势都开始疯狂膨胀。他们心中的勇,已被激发出来。“杀!”双方开始短兵相接!起初北孤城的百姓并未落下方,他们手中的武器虽然不统一,但个人实力丝毫不比何家军弱,甚至其中不少实力还强过何家军。但很快,这些武者的劣势就暴露出来。擅长于单打独斗的他们,看到血肉横飞,脑袋滚落的场景,内心迅速被恐惧占领。而在他们后方,那些老幼妇孺们看到自己的丈夫,兄弟,儿子死去,更是放声大哭,拼命呼喊起来。反观何家军,他们仗着训练有素,源源不断的互相借势,仅仅寻常的军中枪法就能将那些武者们轻松捅杀,就是好几名归元境,一样死在聚气境士兵的联手绞杀下。原本张翀、王千战的军队尚能坚持,可当他们发现北孤城百姓不断溃败后,他们的兵势同样也暴跌!“赌输了吗?”张翀手握战刀,蹙眉说道。如果北孤城百姓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这一战恐怕必败无疑。宁凡此刻手持长剑,也在前面奋勇杀敌,尽管一个个何家士兵在他面前如麦子一样倒下,但他的脸色依旧十分阴沉。这样下去不行!他一个人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打过八万人!为什么会这样?宁凡一边战,一边观察着。很快,他就察觉到问题所在,那股衰势的确很强,在北孤城百姓们溃败之下,衰势甚至还在不断地增长!但北孤城这些武者根本不懂得利用这股衰势,如此一来,他们根本不是何家军的对手。看着那些武者被士兵们疯狂收割,宁凡眼中显露出狰狞。冷静……还有机会……宁凡自己懂得借势,北孤城百姓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去一个个的教,而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而是长期的磨练形成的本能。但是“阵”不可能仅仅如此。草木飞花,山石木竹在那女子的“阵”下,一样能够化为一个整体。所以,错的不是北孤城百姓,是宁凡自己,他肯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玄丹境小子,你以为凭着个人实力,就能在我何家军中放肆?”宁凡正一边收割何家士兵一边思考着,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扭头一看,就见一名老者从人群中高高跃起,那正是何家将军何龙鲲,何龙鲲单手一挥,无穷的兵势朝他手心奔涌而去,随即他单手化爪,凌空而下,朝宁凡猛的抓下来。哗!这一刻,宁凡仿佛看到了一头巨狼,朝着自己一口噬咬而来。砰!尽管宁凡挡下这一击,但他整个人径自砸入身后北孤城百姓之中,一路上洒下斑斑血迹,胸口出现三道深深地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