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卫军兄弟还真抓来了三只蟋蟀,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爪子都没弄折一根。 但俩人是在垃圾堆里抓的蟋蟀,折腾了大半天,衣服脏了裤子破了,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恶臭,简直就像两坨行走的大垃圾。 顾卫军不信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一路叫嚣张要打倒封建迷信,顾敖文却捧着蟋蟀,跟献宝似的,先给长辈们看了一圈儿,这才捧到了林白青面前。 林白青夸了他几句,眼瞅着他不注意,把蟋蟀丟花园里放生了。 …… 下午人多,都在院子里,要看林白青如何施针。 针灸三叉神经痛可是个大工程,从面部的颧髎穴开始,到手部的灵骨,大白,重魁,再到腿部的三重穴,耗时长,病也不是一次就能好的。 五爷有些担心,而且他的担心很专业,看林白青在给针消毒,说:“这针可不是钢针,白青,你这点消毒怕是不够。” 不像钢针表面精度够高,细菌很难着附,消毒也相对简单,诸如马衔铁针,银针,金针,它们的表面有很多非常细微的凹槽,那些凹槽可以帮医生在针灸时完成很多高难度动作,但也容易藏污纳垢,很难清理干净。 “我昨晚煮了三个小时。”林白青说。 看她平刺入穴,转眼已入寸许,顾卫军忍不住说:“再深就要扎到脑浆了,五爷的脑子会不会被扎爆?” 才言罢,他突然跟被烫到了似的跳了起来,因为他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见针能入脑那么深,而且针甫一进去,就连着皮肉一起突突跳了起来。 二十出头,除了读书啥也不会的小伙子以为五爷的脑子要爆,给吓坏了。 “可以啊白青,看来是扎对了。”顾娟说:“找准了穴位针就是会跳的。” 大家都是外行,三爷也说:“白青可以的,一次就找准穴位了。” 林白青忍不住说:“我灸的是下关,下关分气血,胃经气血在此分清降浊,体寒则补,体热则泄,五爷体有浊气,燥热,要提插泄燥,所以针才会跳。” 五爷久病成医,比大家更懂,笑着说:“白青灸的是手法,等于她都会跑了,你们还在研究她到底会不会走路。” 大家一想可不,什么提插什么补泄的,林白青讲的是专业,他们却在这儿班门弄斧的搞点评,顿时所有人全尴尬的笑了起来。 顾培站在最远处,见众人笑,也跟着莞尔。 这个小中医是真厉害,灸三叉神经,在颅脑施针,是需要极高的技术水准和经验水平的。 她才21岁,但手法之老辣狠厉,不输几十年医龄的老大夫。 …… 五爷体有虚火,而针灸清火是比吃药还快的,一场下来他出了一身汗,只觉得浑身清凉,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畅。 收了针,林白青也该回家了。 两位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就住这儿吧,晚上跟你小姑睡。” 林白青说:“不了,我习惯回自己家。” 蔡三婶虎视耽耽,防她像防贼,生怕她招惹顾卫军,林白青才不要住这儿遭人白眼。 三爷回头一扫:“卫军,晚上带白青出去吃顿好的,吃完再看个电影或者跳个舞什么的,玩一玩再送她回家。” “爷爷,你看我的大腿,为了给您找药引子都擦伤了,疼,让敖文哥去吧。”顾卫军撩起裤子撒娇,懒得送人,还向爷爷撒起了娇。 三爷本就气儿媳妇,这下连孙子一起气上了。 顾敖文想送人的,但林白青抢先一步跟顾培一起出门,他被这个小叔骂了太多回,知道他虽生的俊,但性格是个阎王,不敢跟,生生止步了。 边走,林白青边问:“明儿才是百日祭的正日子,小叔您还会来吗?” 顾培止步:“我答应过你,自然要来。” 林白青内心窃喜,又问:“您不忙吧,我妹今天下班早,在家做饭,要不……” /> 既然人家有工作要干,林白青也就不好强求了,她说:“小叔再见。” “再见。”顾培说。 …… 回到家,热火朝天的,招娣正在炒菜,看姐姐进来,先问:“来了几个小伙子呀。” 又说:“明天就该定事情了吧,你心里有瞅好的人没?” 林白青抿唇笑了一下,点头。 “谁啊,人还在不,我去看看去!”招娣关了火,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