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去对岸,就拉着我姐又下船了。” "所以她不是出逃失败,而是主动留在国内的。"林白青说。 沈庆霞说:“虽然她现在变了,变的冷漠,孤僻,只专注于自己的专业爱好,不喜欢跟人交流,还脾气古怪,总骂批评人,但曾经的她是个心地善良,幽默风趣,可有爱心了。因为她是技术人员,沈家人想带走她的,但她舍不得厂子,不想离开故乡,硬是抱着我姐跳进大海,游回了岸边,也顺带救了差点溺水的我。” 听起来,柳连枝和楚春亭是两个极端。 楚春亭是想走没走成,愤恨半生,还整天借故骚扰,报复柳连枝。 柳连枝却是因为不想走,主动跳下船游回来的。 但讽刺的是,楚春亭摇身一变成了政府红人,领导们对他尊重有加。 柳连枝却顶着''大地主婆子''的名号扫了十年大街。 设身处地的想,林白青觉得如果自己是柳连枝,大概也会变的。 她会痛恨世道不公,也会痛恨所有人,会跟所有人为敌的。 她又说:"沈书记,您的养母从大海里把您捞起来,又抚养您长大,即使她表面对您严格,但她爱您的心是不会变的,有什么可以沟通,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她不好,对您也不好。" 沈庆霞再叹气,说:“可我总是辜负她,我找的丈夫她不喜欢,我生的孩子她也不喜欢,我的事业她也觉得做的不好,就增加中成药生产线一事,我也是以为她喜欢才向上面提议搞出来的,可谁知她听说以后,却以撒股相威胁,不让搞。我想跟她好好交流一下吧,她却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了。" 林白青明白了,沈庆霞一直在试图讨好柳连枝。 所以才会拼命搞事业。 但从她的丈夫到孩子,柳连枝都瞧不起,母女之间就有隔阂了。 柳连枝曾经满心热切的留了下来,还一手建立起了东海厂,就证明她曾经是对世界抱着希望的,但现 在女儿死了,养女所做的一切她都瞎不上,她又定居港城了,人家索性就准备撤股东海制药了,于一个老太太来说,撤股,换一笔丰厚的养老金,从此颐养天年,其实很不错的。 沈庆霞怕老太太撤股,怕她否定自己,于是愈发卖力的工作。 但她这样拼命,就给了马保忠可趁之机,持续下药害垮她的身体,她就早早去世了。 别的方面林白青不清楚全貌,不好置评。 但柳连枝瞧不上马保忠是对的,一个长年给妻子下药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想再说,有人敲门,正是马保忠。 进门一看,他说:“庆霞的气色好了不少。” 沈庆霞笑着说:“老公,这小大夫很厉害的,经她一针灸,我浑身轻松。” 马保忠说:“再针灸几次应该就能痊愈了吧,小大夫,你可真是神医。” 林白青半开玩笑,说:“人说中年人三大喜,升言发财死老婆,但马先生您肯定不盼着老婆死,只盼她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马保忠笑的有点不自然:"小林大夫您这玩笑开的让我有点害怕,我曾在婚前向庆霞发过誓的,要生死相随,她要死了,我会立刻跟着的。" 这种肉麻的话,一个正常女人听了只会觉得荒唐,可笑。 但沈庆霞大概有点恋爱脑,她居然被感动到了,说:"老公你真好。" 望着这对‘恩爱’的壁人,林白青明白为什么柳连枝瞧不上沈庆霞了。 女人可以不优秀,不拔尖,但不能恋爱脑! 药堂的装修已经好了,但还需要整体搞一遍卫生才能开业。 本来林白青计划用半个月来搞卫生,收拾家具的,但今天甫一回灵丹堂,就见药堂里进进出出全是人,有人在擦门窗,有人在抬家具,忙的不亦乐乎。 而她唯一认识的,是文化厅马厅长的秘书,正在指挥大家干活。 见穆成扬也在忙碌,她小声问:“这帮人哪来的?” 穆成扬示意林白青进药房,拔通电话又递给她,林白青才揭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而怯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伪装的慈祥:"喂,是青青吗?" 是楚春亭,当然 ,也只有他才能调动政府公务员来给她当牛做马。 “今天去药堂的人都是文化厅的,是去给我们伟大的中医事业添砖加瓦的,他们干的活你还满意吧?”楚春亭又问。 林白青望了眼那帮忙碌的人,硬着头皮说:“他们干的很好。” 让一帮省厅的公职人员来帮个小诊所打杂搞卫生,亏得楚春亭干得出来,还给伟大的中医事业添砖加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