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徐州的电话,看天色愈来愈沉黑,他刚挪过轮椅,就看见矗立在自己身后的高宇。 那个大人静静候在这儿不知多久,眼底满是踌躇。 “您,”莫胥的目光突然警惕,“跟踪我?” “是保护你。” “高叔,上次您说我们可能成为敌人......” 高宇走近他,蹲下,盯住他看了很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粉。 “小胥啊......我早说过,别再继续调查你父亲的死了。” 他苍老的眼底竟藏了难有的狡黠,倒出一捧白粉,熟练地敷在手背上,沉浸地嗅了一遍。 “高宇!” 莫胥的信念在这瞬间彻底崩塌,好像亲眼见一个巨人掉到了深渊。 在他想打掉那一袋白粉的时候,高宇往后退,收好了这个罪证。 “你?你!” 高宇走了,就留下愣在原地的他。 望岳公园的山不高,但此刻山顶的风凉得出奇。 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不如举枪给他一梭子。 回去路上,他又自己沿着那条小溪走,清澈顽劣的小河,终于暴露了它浑浊的一面。 难道之前,难道外婆…… 他边挪动轮椅边伸出手,想摸摸水,心知太远,就让眼泪替自己完成这个心愿。 很快,他的目光变得狠厉,眼泪干涸于残枯的背影。 这下好,这下好,一个人了。 次日早,他向公司延长一天假,想着去医院找硬盘,却有些无从下手。 思考到中午饭点,他看着垃圾篓里的破碎的相片,实在厌恶痛恨上面和自己、妈妈、外婆站一起的那个老男人。 这时,肖默那边开的手机号又给他发来一条讯息。 “丰辉,七层,刘家齐,最安全的位置。” 最安全的位置? 莫胥握紧手机,隐隐不安,想到昨天高宇的跟踪,他不敢不想到另一种可能,今天出去医院是送人头。 但那里面的事必须得弄清楚,他打开联系人,搜索一番无果,便联系牛长寿看看他的广大人脉有没有用。 果然,在牛长寿的牵绳下,一个护士似乎有赚个外快的想法。 “别告诉她实情。” “放心,莫哥。” 话罢,等过俩小时左右,他的电脑才显示出医院的走廊。 这个胸前的微型摄像机拍东西还算清晰,就是有些晃悠,他揉揉眉间,努力克服恶心感。 很快,护士照例去给刘家齐换药,他注意到刚刚闪过的镜头,发现这里好像是呼吸科。 镜头跟随护士来到了刘家齐的病房,一个头发快掉光的瘦削老人铺在床上,像页纸,两边各站了一个便衣保镖,还有个护工正在给他擦手臂。 这人就是刘家齐么,什么来头,还有人看着他? 左边的保镖和护士简单对话完,腾开地让她操作。 趁这时间段,莫胥赶紧搜寻那个安全的地方。 床头有个三层高的白木柜,太显眼,木柜上摆了盆新鲜的满天星,塞里面不会不被检查,靠窗位置还有个带抽屉的木桌,藏那儿又太蠢......刚刚护士转头时,好像屋内还有独立的厕所。 目前就掌握了这么点信息,莫胥想破头好像也只有厕所或者什么撬开的地砖之类光明正大隐蔽的地方才有可能。 换好药水后,为了让莫胥再多观察下环境,小护士这次收拾得很慢,右边的保镖见此忍不住开始催促,左边的显然脾气就好很多。 小护士抬头看向左边时,莫胥突然觉得那张年轻的脸很眼熟,却记不清在哪儿见过。 “呼——” 老人微微张嘴,沉重而缓慢的喘息声让他想到了外婆。 临走,莫胥也没弄清楚硬盘到底会藏在哪儿,只能推测些可能的地方。 监控被切断后,他在心里暗暗痛骂肖默,说话就说一半,费老劲也就病房半日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