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干一年,明年再派人来接替我。” 年初漕运总督不当人。 对漕工们来说,十文钱,贪二文是青天,贪三文是寻常,贪四文是狗官,贪五文是丧尽天良。但这些年粮价低,勉强也能活命。 但你十文贪八文那就是要大伙的命! 放工钱当天,漕运总督府就被暴怒的漕工杀了个干净,路过的狗被打成了火锅,蚯蚓都竖着切成了两半。 漕兵没管,因为漕兵也被贪了七成。 倒了血霉的胡御史就因为暂住总督府,就被当成都督府的官员被连带着剁成肉酱了。 很快,朝廷新派来了一批漕运官员,那些带头讨薪的大哥们也自知活不了了,和漕运衙门达成共识,自尽了事。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办法,太祖起家的班底,很大一部分就来自当年的漕帮,大齐建立后漕帮被取缔,另设漕运总督衙门。 所以漕工们打心底为自己的职业骄傲。 太祖也干过这个! 建国后,太祖也很怀念在漕帮讨生活的日子,称那是他一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非常照顾自己这帮漕工,也让漕工们越来越难管。 偏偏这群人又很忠心于陈氏皇族,一有战事就是几万人几万人的去参军,陈氏皇族也报以信任。 就是夹在中间的漕运衙门越来越难了。 林海也被迫多呆了一年。 看到被母亲的情绪影响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的黛玉,林海麻了。 也罢,左右见到贾琏后自己都脱不了被收拾的命运,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林海将母女二人揽进怀里。 “都是为夫没本事,被岳家瞧不起,为夫对不起你们娘俩啊!”林海也哽咽了起来。 听到丈夫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贾敏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黛玉也被气氛感染,小声抽泣起来。 林海一想到妻子的手段,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一家三口,啊不对,是四口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抱在一起痛哭。 没哭多久,林海停下哭泣,对着贾敏母女说道:“莫要再哭了,都到晌午了,左右岳家也不可能派人飞过来了,还是莫要让母亲久等,快去吃饭去吧。” 贾敏也停下了哭泣,拿出手绢菜了擦眼泪,又替黛玉也擦了擦。 “老爷说的是,黛玉也别哭了,他们不来看我就不看,我还不稀罕呢,吃饭要紧,不值当为这些事伤了身子。” 说完,牵起黛玉的小手,林海牵住贾敏另一只手,朝林母的屋里走去。 林母这里,贾琏也被林母的一个个问题搞得头皮发麻,疲于应对。 刚开始问题还好,只是问家里人怎么样这种问题。 然后就问道自己身上了。 什么“学业如何?”“再读什么书呀?”,慢慢问到了“定亲了嘛?”“可有中意的女子?”这些问题让贾琏的脸越来越红。 林母也好像没注意到贾琏的窘迫一样,只是看到贾琏越来越红的脸时,笑的越发慈祥了。 “母亲。”“太太…”“祖母!” 门外传来的天籁之音解救了都快冒出蒸汽来的贾琏。 贾琏感激的朝门外看去。 林母看到自家媳妇和孙女通红的双眼,不善的看着门口的儿子。 贾敏朝林母行了礼,正纳闷和婆婆坐在一起的小少年是谁呢,就见那小少年朝自己转了过来。 好眼熟啊,这张脸有点像,有点像… “啊,琏儿!”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贾敏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往后倒,林海连忙扶住妻子,给他顺气。 本来已经跑到祖母跟前的黛玉担忧的看着母亲,正想着过去时,贾敏缓了过来。 多亏贾敏将门出身底子好,深呼吸了几下,从林海怀里重新站了起来。 “琏儿,如海,伱们…” 贾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笑呵呵的林海。 林海汗毛乍起,头皮发麻,看到贾敏英气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一双凤目也眯了起来,小刀子一样戳着自己。 林海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真发怒了,转身欲走。 “好你个林如海,敢和老娘侄子合起伙来耍老娘,受死!” 贾敏一把薅住林海,右脚一钩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绊倒在地。骑在他肚子上就开打。 教你见识见识老娘家传的武功! 贾琏和黛玉倒吸一口凉气,林母笑呵呵的说儿子太过分,该打该打。 听见倒吸凉气道声音,贾敏回头看向贾琏,贾琏感觉自己被母大虫盯上了一样。 “看什么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继续殴打胯下的丈夫。 我也是被逼的啊! 贾琏在心中大喊。 都怪林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