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身居高位多年,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且最后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众人无不叹服,就是王遵坦,也被说的开始有些怀疑。 刘泽清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能打败五千沐阳军,也多少是有点实力的,对了,他们有多少兵?” 王遵坦道:“据说是有三千,此外还有几万流民妇孺。” “才三千啊,那就好办了,不足为虑,还有,刚才说到他们从北京、天津抢下不少钱粮辎重,我为将这么多年,见多了虚报斩首的,却从没见过透漏所得财货的,看来这一点应该为真...” 的确,行军打仗,各有胜败,从来都是斩首多,缴获少,就算是得了一座金山,也得哭穷嚎困,以便从朝廷争取更多钱粮,从来没有嫌钱多的实诚人能在军中待的下去。 郑隆芳笑道:“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个棒槌,看来这刘文耀也是个书香门第的雏鸟,伯爷,不如咱们趁早把他一口吃掉,免得将来便宜了别人。” 说到书香门第四个字的时候,郑隆芳加重了语气,明显另有所指,王遵坦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嗯,话是没错,但设立这海洲镇是马士英亲口定的,首辅的面子,多少得给。” “就怕他们仗着有人撑腰,蹬鼻子上脸啊,咱们江北四镇各管一片,一直相安无事,可他初来乍到,就横插一杠子,弄成了江北五镇,还敢对邻居动手,上来就杀灭五千沐阳兵,伯爷,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是咱们怕了他,就算不斩尽杀绝,也得让他狠狠地出一回血。” “正合我意,也怪姓刘的自己不长进,热了不该惹的人,咱们就算是下手了,也是他杀我守军在先,任谁也挑不出不是来。” 王遵坦赶忙请命,道:“伯爷,事情皆因鄙侄而起,就交给属下去办吧,我前些日子陪同马大人的幕僚公干,去过郁洲岛,对他们的布置有所了解。” 刘泽清则摆摆手道:“些许小事,还是交给郑副将去办吧,太平兄,这段时间得多熟悉下行伍之事,早日做到得心应手,日后开疆扩土,可样样都离不开您的大才啊。” 王遵坦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只得悻悻退下,他自投到刘泽清麾下以来,虽然跻身副总兵的高位,却一直得不到重用,刘泽清也只是看重了王氏的威望,对他本人的能力其实并不看好。 一旁的郑隆芳则大喜,连称伯爷英明,并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定然不辱使命,把事情办办的妥妥当当。 ...... 郁洲岛东岸的码头上,新来的徐茂财正和负责营建的工匠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他常年经商,所经过的大小码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过营建,但毕竟见得多,对郁洲岛码头的修建提出了很多独到的意见。 刘安负责着整个郁洲岛的后勤运转,早已是不堪重负了,刘文耀就把码头的营建和物资的采买交给了徐茂财,提拔其做了管事,他也知道是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所以接任后,尽心尽责,使出了吃奶的劲头。 “侯爷,港城的修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先紧着重要的来,停泊船只的码头已经修好,现在就是渡口的仓房慢了些,在有半个月,应该差不多。” 刘文耀点了点头,道:“有徐管事看着,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仅靠刘安一个,还真忙不过来,对了,采买硫磺和硝石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茂财带着歉意道:“侯爷,这事恐怕还得等些日子,硫磺和硝石属于官府严格管控的物品,又不是大宗货物,所以不太好买,我已派人去潮汕一带找路子,哪里离倭国近,可以从海商哪里买到。” “嗯,这个得多上点心,不要怕花钱,咱们现在急缺火药,只要能快些买到硫磺和硝石,多花些银子也值当。” “属下明白了,这就再派人去催促,从徐州买的一批棉布回来了,就放在刚建好的仓房内,侯爷要不要去查验一下,看看成色如何。” “好,快带我去看看,咱们勇卫军连轻薄点的夏衣都凑不齐,好多人还穿着过冬的衣裳,就快要热出病来。” 还没等刘文耀走出两步,负责巡视的陆黎就赶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来得正好...” 军堡衙署的大堂内,所有的军将齐聚一堂。 “淮安镇出动了马三步七,共一万五千士卒,领军的是淮安镇的副总兵郑隆芳,沿着安东、灌云一线的官道,直奔咱们郁洲岛而来,估计三天之后到...” 陆黎详细地说着他所探查到的消息,自刘文耀决定构建情报网后,就对职责作了进一步的分工,陆黎更加侧重于了情报的打探,也不仅限于郁洲岛一处,而是向外延伸开来,当徐茂财加入勇卫军后,利用其原来的商界人脉,很快就进展神速,只要舍得花钱,消息灵通的大小商贩追着撵着要用手里的消息换银子。 而且淮安镇跋扈惯了,根本没有隐匿形迹的意思,大张旗鼓,走一路抢一路地行军,要是这样还探查不到,那陆黎就真的是该拖出去斩了。 听到大军来袭的消息,众人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一个个跃跃欲试,又不是没和淮安军交过手,那样的敌人别说一万五,就是再多来一倍,也吓不住打出了感觉的勇卫军。 胡万争着道:“侯爷,诸位,这次就让我老胡出马,好好招呼下远道而来的贵客,定叫他们终身难忘,一辈子都不敢再踏入郁洲岛半步。” 陆黎道:“黑子你别轻敌,对方可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