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套房子就是你的?”林鳞游端详着手中房契。 “是我的。”张贲老实承认,毕竟白纸黑字都写着他的名字,还有布政司的大红官印。 “真想不到啊大哥,你在大明,不动产都挣下来了。”林鳞游将房契还给张贲。 “你也不想想我来这多久了?”张贲接过房契塞到怀中,“二十八……这都快三十年了,三十年,我就算老老实实搬砖,也能买一套房了吧?虽然这是京师,但目前的房价,还不是太过于夸张的。” 永乐初,京城的大街小巷,仍遍布草屋,考虑到经常发生火灾,延烧毁坏官民居宅,后才全部改为瓦房。包括北平亦是如此,永乐帝迁都之后改称北京,北京城才日渐繁华起来。 那个时候,虽然京城之类的大城市也有大量外来人口涌入,但城市原住民并没有几百年后对房产那么强烈的追求,房地产压根都不算一种产业,想要靠囤积房屋发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房地产是人口红利,那时候官府用人都不够,哪来的人口红利? 早在元朝时,南京就已经是“民无土著”。明初太祖定鼎南京,“徙四方巨族实之”,所以后来南京的居民,大多来自四方。无房无田者,官给牛种,免赋三年,四民各有定业,百姓安于农亩。 来京城做生意的,往往有长租客栈,比买一处房屋更划算。而且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很少有人会主动更改册籍落户他乡的。迁徙移民都是官府强迫,哪有人愿意主动? 至于没有房屋不愿种地生产的游民,除了栖身佛寺道观之外,城市中像什么旌善亭、申明亭,也都是躲风避雨的好地方,一张破草席一卷,睡哪不是睡啊! 而对于官府人员,大明实行回避制度,本地人不能为本地官——当然指的是大官。县太爷以上的之类大官必须到离家五百里开外的地方当官,且有任期限制。小品官小胥吏之流则不实行回避制度,都是了解本地民情的本地人。 大官有公馆,小官有自建房,所以也不用租房。 所以租房的人很少,自然做房屋租赁,也就成不了一门生意。 像林鳞游杨放两人算是特殊情况了,一个是从边军升迁锦衣卫的,一个是从县衙调过来的,本地无房,自然就需要租住了。 有人会说,不是“长安居,大不易”吗? 别忘了那可是盛唐时期,等再过几十年,且看大明京师,房子贵不贵,米贵不贵吧! 大明此时的房子,才是真正拿来住的,而不是拿来卖的! “我就说你这么慷慨,原来你压根不需要付房租。”林鳞游笑道。 张贲道:“喂!我每个月只收你俩一人五百文,还不够仗义啊?” “仗义仗义。”林鳞游说,“我也没说你不仗义啊!现在我倒觉得,反而不好意思以这么低的价钱住在你这里了。” “别啊!”张贲说,“我就知道如果一早我就告诉你们这是我的房子,价格开高了,我过意不去;价格开太低,你们肯定也不会愿意住。”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林鳞游说,“你免费给我住我都愿意。” “别让三弟知道,他这个人轴,性子刚,知道了肯定住着不踏实。”张贲说,“哎,我就是太孤独了,一个人住着这么大一所院子,所以就找你们来,给我做个伴。” “现在不孤独了。”林鳞游说,“不但有我们给你作伴,还有四位大美人呢!” “嘿嘿。”张贲咧嘴一乐,“二弟,你要相信大哥,大哥心里只有小妹一人,小妹就是秋香,其他女人在我心里,就跟石榴姐一样。” “不相信。”林鳞游低头擦洗着桌子,“我觉得以你的品味,你喜欢的就是石榴姐。” “其实……石榴的确也不错的。”张贲也抹起屏帷。 “你这人,藏得太深了。”林鳞游说,“武功、房屋……什么都瞒着我们,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这话说的,大哥可就伤心了啊!”张贲说,“除了武功,这房子,我还有什么瞒着你们吗?而且这也不是刻意隐瞒,纯粹就是低调。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啊!” “反正,我觉得你还有东西瞒着我。” “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 那两名校尉果然就将阳武侯得到一个美女道姑的事情上报给了纪纲知道,并且准备充分,还潜入侯府偷偷画了一张道姑的画像呈给纪纲看。 锦衣卫卧虎藏龙,其中不乏绘画高手,对于多数缉事检校来讲,除了窃听跟踪等手法,绘画也是基本功。 想当初洪武年间,国子监祭酒宋讷某日上朝,朱元璋问他,爱卿为何昨晚不高兴啊? 宋讷当时就大吃了一惊。 老朱皇帝拿出一副画,正是宋讷昨晚生气表情的画像——由锦衣卫检校呈上。画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连自己牙缝里的那根菜叶子都画出来了。 宋讷:还好床帐帷幕较厚,通常我又熄着灯……唉,等回去要跟大妻小妾她们叮嘱一声,沐浴的时候得用屏帷挡着。 纪纲手下的这个校尉绘画功底,也是不容小觑,把这道姑画得活现灵动,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纪纲从不吝啬他对女人的赞美,而对女人最好的赞美,就是…… “貌若天仙。”纪纲眼里透着光,“真人岂非比这更美?” “禀大金吾,真人比这美上数倍有余!”校尉道。 但阳武侯薛禄既然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他也不好夺人所爱的…… 校尉也是不怕多事的人:“本来蒋画的人先看中了这道姑,等小的们赶过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