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容冻感冒了,看得林鳞游好生心疼,忙前忙后地为她烧水沐浴炖煮姜汤。 越容说:“林总旗,你救过我,我也算救过你,咱俩互不相欠,你用不着过意不去……这些事,我自己来就成。” 林鳞游笑道:“朋友之间,哪有什么欠不欠的?我还要替你找令弟呢!你放心,等审完李春,我就随大哥去指挥使府上。来,先把姜汤喝了,祛祛风寒。” 说到弟弟,越容立刻就变得顺从多了,接过了林鳞游手中的一碗姜汤。 “小妹,你也喝一碗,湖上风大。”林鳞游又将另一碗姜汤递给林珑。现在的林鳞游可是学乖了,不能有了女人忘了妹啊!不然等会儿妹妹又要吃醋了。 回到了小院,林珑倒没那么怕了,只是见了如此血腥场面,今晚只怕要做噩梦。 “对了,我划船的时候,用抄网从湖里捞了六块鹅卵石,你俩一人三块,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就不会惊怕了。”林鳞游又从怀中掏出六块鸟蛋般大小的鹅卵石。 其实林珑今晚想搂着林总旗睡,因为实在害怕……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开不了这个口。 还好不是一个人睡,跟越容挤一个被窝,有人作伴还好一点。 越容这时候更相信了林珑的话,她大哥林总旗,还真算是个体贴细心的男人。 比起姑娘们,张贲似乎更关心林鳞游的伤势,待安顿好林珑越容两人,刚走出房间他就关切地问起来:“二弟,你胸口的伤……” “小伤,不碍事!”林鳞游拍拍胸脯。 “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来,让大哥看看。”张贲上手去解林鳞游的衣服,“快把衣服解开,让我康康!” “……”林鳞游,“我看你还是别叫张贲了,叫张杰吧!” “张结巴?我又不结巴。”张贲说,“这不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嘛!” “还缓和,我都差点被你搞紧张了。” “哎哟,我都还没搞。” “我看你还是赶紧搞李春去吧!用刑,你比我在行。” …… 一盆冷水从李春头上浇下。 身为锦衣卫,李春自然是清楚锦衣卫的手段的,所以不等张贲用刑,就老实交待了他从李芮那里拿来的东西。 “是运河河道工程图和监造纪要。” “河道工程图?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李春冷笑一声:“张大人,相信我,知道了这些,对你们没有好处。”沉默一下,又补充道:“我这是为你们好。” “你现在不跟我说,一会儿,照样要跟纪都指挥使说。”张贲道,“都指挥使的手段,可不见得会有我这么温柔了。我这也是为你好。”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要这东西作何用。”李春想了想,终于道,“他们”,指的自然是他背后的那些人。“但张大人如此聪慧,应该也能猜得到。” 涉及运河,自然就事关皇上迁都大事! 李芮所分管的运河河道,属于会通河部分,而会通河又是南北大运河的关键河段。 河道工程图和监造纪要,详细载明了河道深浅、分流枢纽、坝闸水柜分布等等。 他们要这些资料,莫非,是想在运河上动手脚? 这么大的事,算了,不猜了,还是交给纪纲去处理吧! …… 不出意外,金常很快就会得知李春已被林鳞游他们拿下,理所当然的,他一定会认为密信落到了林鳞游他们手中。 所以,要对付金常,就更要求助纪纲,毕竟能跟金常背后的太监碰一碰的,就只有自己背后的纪纲了。 所以,就必须把李春亲手交到纪纲手上。 林鳞游和张贲押着李春正往外走,越容从房间小跑着出来:“林总旗,我……可否与你们同去?” “不行!”林鳞游果断拒绝,“去了你还回得来吗?大金吾还道你是贺礼呢!” 因为有李春在,而且一会儿就要面见纪纲,所以林鳞游这会儿对纪纲的称呼,又变成了尊敬的“大金吾”了。 连李春都知道林鳞游将越容从纪纲的船上“抢”了下来,纪纲想必也早已知道了,这倒令林鳞游有些忐忑,不过想想这么久以来纪纲都没有找他的麻烦,也就不那么忐忑了。 不过,去见纪纲这样的大人物,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忐忑……即使身为穿越者。 抱歉,给穿越者丢脸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吧? 或许,这又是所谓的奴性?不论职场官场,待久了,总会染上唯唯诺诺的奴性,磨灭了桀骜不驯的血性…… 见到纪纲的那一刻——虽然已见过一面,但林鳞游觉得,他与在镇抚司衙门大有不同,在镇抚司衙门,纪纲就是个都指挥使,锦衣卫最大的官。 而在自己的府上,他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居家翁,一脸热情笑意,平易近人的模样,显得随和多了。 二人口呼“大金吾”,朝纪纲行过大礼,张贲便禀明来意,献上李春,还有一并带来的厚礼。 纪纲听过来龙去脉,面上并无波澜,召来管理书房的书童,淡淡地吩咐一句:“去核查一下书目,看是否少了一封信。” 书童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下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书童回报,说的确少了一封信。 纪纲道:“见笑了让两位,本官平日里事务繁忙,我这书房之中,未及上呈的书信,多如牛毛,什么信都有,包括你们所说的,这封密信。” “这封密信,丢失了,定是家贼所为。”纪纲接着向书童发问:“李芮那厮,进过我的书房了?” 书童战栗不安答道:“他……他是爹爹您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