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什么眼神?”林鳞游喝道,“这是我的举人朋友!小心他日后高中,参劾你!”奔过去,扶起了江见雪,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了。 倒还真不是为他好,而是怕被小妹和越容瞧见。 江见雪委屈而又感激地看着林鳞游。 林珑和越容听到外头动静,秉持着大哥的谆谆告诫,没有出来,不过还是好奇地透过被张贲抠出来的窗纸破洞悄悄向外张望。 “这不是江生吗?他怎么来了?”越容低声道。 “容姐姐,你认识他呀?”林珑问。 还好她们看的时候,林鳞游已经给江见雪披上了衣裳。 越容点点头:“以前在寒山寺,他对我挺好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怎么引得这许多锦衣卫上门?” “我刚听他们说,好像是来找杨三哥的,不是来抓他的。”林珑道。 “混账!谁让你们搜了?”王谦这时候也踏出客厅,“难不成,你们还怀疑千户大人他们将杨小旗窝藏了?” 张贲何尝听不出王谦的话外之音:“王兄,让他们搜便是。大家都是自己人,都能理解。” 王谦听了,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作揖行礼:“如此,张兄就切勿见怪了……都听好了,仔细着些,莫要损坏一物,只是找人,一根筷子挪了窝都要你们好看!” “是!”校尉听罢,分头向各个房间出动。 有两名校尉奔向越容林珑的房间,林鳞游见状,一个飞身向前,挡住去路:“这个房间不能搜!” 王谦一愣,扭头看向张贲。 “这……是闺房。”张贲说。 王谦想了想,抬手挥了一挥,两名校尉识趣退下。 “张兄,这事儿,本该是你们的家事。”王谦道,“奈何杨小旗现在我的治下,不可连累众兄弟们啊!” “当然。”张贲道,“李湘南和张明光等人那儿,我去处理,就不劳王兄费心了。至于杨小旗,他一回来,在下定绑他来王兄跟前,负荆请罪。” “张兄言重。”王谦拱拱手,走向了院门。 张贲送到院门口,掏出一张宝钞悄悄塞到王谦手里:“兄弟们辛苦,微薄酒水钱,笑纳笑纳。” 王谦偷瞄一眼面额,笑道:“咳——张兄你这……唉,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校尉们跟着鱼贯而出。 吴垚经过张贲身边时,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都有些复杂…… “踏马的那吴垚!把老子房间翻得这般乱!”林鳞游看着自己一团糟的房间,气不打一处来,“大哥,那日在船上,就该干掉这小子!留着他,有什么用?看他就不顺眼!” “你想杀他?那你去杀好了。”张贲淡淡道,“反正以你现在的武功,杀他绰绰有余,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你这什么话?”林鳞游不爽道,“当初在船上,咱就是正当防卫,现在杀他,师出无名不是?” “大明讲什么正当防卫?”张贲道,“你想杀,就能杀。只要你能摆平皇上。” 林鳞游道:“我要能摆平皇上,第一个就把纪纲给换了。” “像吴垚这样的小人,最是好利用。庄敬能用他,我就也能用他。虽然我棋艺不精,但我也知道,卒用好了,也可以是一枚好棋子。”张贲说,“眼下,还是尽快先把三弟这小王八蛋找回来吧!二弟,找人,你在行的。” “我又不是猎犬……找女人我在行。”林鳞游说。 “是,你不是猎犬,你是细狗……”张贲说,“越步群是女人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的……” “……” “大哥,我感觉,王谦不是冲着三弟来的。”林鳞游说,“而是冲着你……或者说,冲着咱俩来的。” 其实,张贲也有这种感觉。至于王谦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来找他们,他暂时想不明白,但绝不会只是给个下马威那么简单。 江见雪好不容易烧开的水又冷了,只得又重新烧起,等洗好澡走来相见,倒是焕然一新,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小生。 “澡也洗了,收拾收拾你的东西,走吧!”林鳞游提了提江见雪的书篓,“容姑娘今儿个不方便见你,下回再来吧!” “其实……小生今日来,不单单是为了见容姑娘的。”江见雪扭捏着,“小生,小可……能否在贵府借住两日?待我找到别的住处,即刻就搬走。” “为何不去住客栈?”林鳞游客不想留他,他可是情敌啊! “我,我没银子。”江见雪红着脸。 “我靠不是吧江兄,你都是举人了,连客栈都住不起?”林鳞游道,“你这举人还不如不举!” “话不能这么说啊二弟。”张贲破天荒地帮江见雪说起话来,“你当年刚毕业,兜里能有银子?我可记得你说过,租房子都是借的钱哪!” 林鳞游点点头,看向张贲:“所以,你同意他住下了?” “我可没这么说!”张贲连连摆手。 “你以前住哪?” 江见雪:“建初寺。” “建初寺?那怎么不继续住了,和尚把你赶出来了?” “焚毁了,和尚要拆了重建……” 建初寺那日的那场火,林鳞游他们是看到的,却不想会烧得这么厉害。 “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张贲说,“还是圣上下旨重建。” “喔,那可是个大工程啊!”林鳞游叹道,“谁要是承建了,想不发大财都难。” 一年后,在建初寺原址之上,正式动工重修庙宇,朱棣赐名,大报恩寺,意在纪念太祖高皇帝和马皇后,一说是为了纪念朱棣生母碽妃而建。营建工程浩大,尤以九层通天琉璃塔为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