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本王是何意思?” 郡王赵睿玩味一笑,指着地上的薛蟠道:“虽说对本王出言不逊乃是死罪,可谁叫你贾家与我忠顺王府也是老相识呢?” “本王可以宽宏大量一次,不去计较。” 闻言地上躺着的薛蟠顿时睁开了眼,鼻青眼肿糊满了秽物的脸上也露出来一丝喜意。 他此番吃多了酒,一出门,便看见那清倌人在楼廊处予人卖笑。 当即便勃然大怒,一句囚攘的顿时脱口而出。 当听见对方是忠顺王府的郡王时,薛蟠的魂简直都要没了,什么酒意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此刻听闻对方要看在贾家的面子上揭过此篇,挨了毒打后心头还始终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余光瞥见薛蟠的小动作,霍去病双目却始终沉凝,没有丝毫波动。 这少年郡王来者不善,分明是有意挑事,定不会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果然,只见那赵睿又盯着霍去病和贾宝玉二人,眼底露出一丝阴险来:“只是,若就这么走了,面子上本王也过不去。” “眼下既然这么多人都在夸赞你贾家子弟的才学,不如也为本王即兴赋诗一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何?” 此话一出,环春阁满堂客顿时一片唏嘘,有人暗自皱眉,觉得那小郡王颇为过分。 有人则提了兴致,伸长了脖子,准备看贾家的笑话。 忠顺王府的郡王殿下,大庭广众之下,点名要让一门双国公的贾氏后人为其赋诗,这可算是近日来最为热闹的事情了。 众人的反应都落在赵睿眼中,这显然就是他要的结果,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中踩下贾家的脸面! 背负起双手,赵睿再次看向贾宝玉,这个被他视作主要目标的贾府核心公子:“贾公子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脚步沉闷,一队手持长剑的军中行伍便从三楼鱼贯而出,迅速成队列站在赵睿身后。 这七八名士兵虽未着强盔重甲,然而个个目露精光而气势彪悍,显然是王府亲兵。 站在众人身前的郡王如今更加春风得意,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 宝二爷从来都是将男人视作泥猪癞狗,恨不得自己化为女儿身,眼下被这些壮汉齐刷刷盯着,别说是只习惯对着贾府妹妹们作诗了,便是真能即兴发挥,也都吓懵了。 眼见赵睿的威胁让自己成了中心,贾宝玉顿时就慌了,一双眼睛连忙看向霍去病,颤声道:“蔷哥儿……” “这就是贾府那个衔玉而生的贵公子?” 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其余人等也都暗自摇头,显然是对贾宝玉的表现很是看低。 虽说让他们中的某些人来面对忠顺王府,只怕骨头软的更快,但也不妨碍此刻的鄙夷心思。 “哈哈哈!” 赵睿更是肆无忌惮的直接放声大笑,他一手揉捏着美妇人,一手指向霍去病:“贾家那小子,你呢,可愿为本王赋诗?” 刀剑所向,霍去病只是冷冷一笑:“诗词一道,某向来只专注于姑娘身上,若是殿下有意,也无不可。” “只是,既然你我府上乃是通家之好的老相识,那就不能光我贾家赋诗,也得殿下你如那清月姑娘一般,为其歌舞才是!” 这番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令所有人都完全没有想到,不仅薛蟠瞪大了眼睛,就连冯紫英都无比震撼。 “那贾家小儿当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这么对郡王说话?” 环春阁内外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万万没想到,国公府的衔玉公子都没说话,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半大少年却敢这般不知死活? 种种目光之下,霍去病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看向赵睿。 秦赵会于渑池,令赵王鼓瑟的典故可是源远流长,他自是知道。 今日若真的为其赋诗,且不谈贾府的脸面被彻底踩在脚底,他霍去病也算是“扬名”满神京了。 日后无论是从文,还是从武,人们只会记得一个为忠顺王府当众下跪的无耻小人,而不是那个咏出《怀月》的“蔷哥儿”。 而这种印象一旦固化,那他也就自绝于官场了,更别提素来只看重实力的军方。 且以他霍去病的傲骨来说,也是断然做不出这等卑贱之事的。 因此,他敢当着王府亲兵的面,令郡王击缶。 这几句话的效果显而易见,从露面便一直从容不迫的赵睿瞬间就变了脸色,目光阴沉无比:“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下贱小子!” 碍于身份,他是断然不能这么骂贾宝玉的,但是别个,自然就无所谓了。 霍去病一拱手,谦逊回应道:“自然是比不得殿下你的牙口好的,什么都啃的下。” 话虽然是对着赵睿说的,但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身旁的美妇人。 其意,不言而喻。 众人也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比赵睿大上十几岁的妓子,有年长者不禁抚须暗羡:贾家小子话不假,年轻人牙口的确利索。 “你找死!” 赵睿双目噌地一下就变红了,因自身的一些缘故,他对于年长妇人,尤其是身材丰腴形似某一王妃者,情有独钟。 在眼下崇尚二八佳人的士族阶层,他的癖好自然是不好言说的。 当然,因为身份之缘故,也无人敢取笑。 可如今却被一个连名声都不为人知的贾家普通子当着众人面这般取笑,少年焉能不动怒? “动手,给我打!” 自幼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少有不顺心的时候,然而一旦被激怒,也就极其容易丧失理智。 赵睿的命令被八名王府亲兵执行的很彻底。 不仅是霍去病,就连薛蟠和贾宝玉那边,也都有人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