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别拿我当筏子。” 薛宝钗闻言瞥了一眼林黛玉,微微一笑说道。 林黛玉眨动星眸,肩膀轻触着薛宝钗开口:“好姐姐,我这不是在为你着想么。” “蔷哥儿是个好的。” 薛宝钗明媚丽言颜上闪过一抹轻笑,又看了一眼霍去病,却也没再开口。 事实上,这么多人中,她认为自己是最了解霍去病的。 从最开始在书坊,看见对方在五石先生的夸赞下宠辱不惊的样子,便觉得他并不像传言那般不堪。 毕竟五石先生乃是有名的大儒,梦溪斋有一半贵人公子和读书人都是冲着他才来的。 若是其他人被这么一夸,再宣传出去,必定会打出不小的名气。 而后又看了书稿,更觉得对方是个身上有才学,心中藏着锋的铮铮少年。 前些天又见到、听到他的种种事迹,心中恍然大悟,难怪能在字里行间写出金戈铁马的气势,原来竟是个文武兼备的。 虽说霍去病在荣庆堂将一众长辈说的哑口无言的行为,在这位极其守礼的大家闺秀心里,做的并不合适。 可她却也知道,对方是被欺负的逼上绝路了。 同时,这也更加贴切自己对他藏锋于胸的评价,为此不免有些在沙子中发现了金子的窃喜。 此间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笑看着林黛玉等人此刻行为的宝钗,却难免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当是我才最为了解才对。 见几位姑娘都朝自己看了过来,就连薛姨妈也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热闹的场景,霍去病不慌不忙说道:“林姑姑有所不知,论其亲近关系,我自然是要叫各位姑姑、大叔的,然而论其血缘,我与西府实则是已经出了五服的,若不刻意,其实叫几声姐姐妹妹,同辈相交也并无不妥。” 听见这话,黛玉和几位姑娘顿时心里一咯噔,蔷哥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还对贾家有怨? 尤其是黛玉,心思敏感,知道前几天的事情,此刻唯恐是自己触到了对方的伤心事,激起了“反意”。 薛宝钗见状,许是为了缓和陡然生变的气氛,缓缓放下了手上捧着的茶盏,开口道:“从宗法上论,蔷哥儿这番话倒是没错,然而他此刻还能叫着姑姑,不正说明了问题吗?” 霍去病竖起大拇指,轻笑道:“还是宝姑姑机敏,懂我。” “哟,宝姐姐又变成宝姑姑了。” “真不愧是宝姑姑呢,就是聪明。” 两人一唱一和的,饭桌上的热闹劲立刻就回来了,探春哈哈大笑,就连迎春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黛玉悄悄揉了揉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眶,笑道:“瞧瞧,这一对好姑侄,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饶是端庄的宝钗,在众多姐妹的取笑下,此刻也不由得羞赫起来。 尽管表面仍旧风平浪静,实则心里狠狠剐了霍去病一眼,这个蔷哥儿,怎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 方才的局面,薛姨妈不担心,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宝钗和霍去病,抬眉招呼道:“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估计你们早都饿了,香菱呐,告诉后厨上菜吧。” 一旁伺候着的小姑娘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很快,几个丫鬟婆子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香气扑鼻的可口饭菜。 饭桌上,薛姨妈和和气气,只顾着招呼大家多吃点,众人基本没感受到长辈身份的束缚,因此一顿饭吃下来,几乎是欢声笑语不断。 用完膳后,婆子们进来收拾碗筷,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也都领着外面各自的丫鬟告退回院。 屋里只剩下宝钗和薛姨妈,霍去病也不好多待,便出去寻独自喝闷酒的薛蟠。 这大傻子一个人在外面听着屋里黛玉等人的盈盈笑语,差点把筷子伸进鼻子里去。 等到房门关上,薛姨妈看着独自坐在那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牡丹的宝钗,不经意地开口:“都说蔷哥儿是个轻狂无礼的,我瞧着,却也是个好的,你哥他玩了小半辈子,也算是交了个正经人当朋友。” 说罢,便偷偷看着自己女儿,观察着面上神色。 薛宝钗点点头,面如白雪肤如凝脂,语气上听不出半点异样:“蔷哥儿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哥哥兴许也能依此做些改变来。” 薛姨妈却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几缕忧容:“唉,不过你哥这几日一直念叨着人家,我就没见过他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闻言宝钗疑惑,抬头看着薛姨妈问道:“妈,这不是好事吗,哥哥他跟蔷哥儿一起玩,总好过出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薛姨妈张了张嘴,小声道:“是好事不错,可是你也见着了,那蔷哥儿生的模样,在贾府算是顶好的了,别说是姑娘家见了心动,恐怕就连……” 话及于此,宝钗也明白过来母亲在担心什么,她素来也知道薛蟠一些难以启齿的爱好。 矜持得体的脸上除了绯红外,也多了一些忧愁。 片刻后,她想到那一袭青衫仗剑的英武身姿,又对着薛姨妈摇头道:“妈,纵使哥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蔷哥儿可不是那样的人,若他觉得不妥,定不会与哥哥相交的。” “乖囡说的倒也是。” 薛姨妈表面附和,然而心中不仅担心没少,反而更多了,不过对象是从儿子变成了女儿。 她仔细打量着女儿的面容变化,直到宝钗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奇怪道:“妈,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薛姨妈笑了笑,不动声色道:“蔷哥儿的确是个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