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诗会(1 / 2)

荣府之诗宴与书院举办的诗宴重叠,若要赴约,则必拒其一。  王仁之沉吟许久,到书房回信:“细读叔父来信,仁之深感惭愧,若非仁之十多日未往亲府,怎会令叔父担扰?此是侄儿过错……”  “后续之话繁多,纸不可载,黄昏时与叔父再叙”。  提笔行云如流水,潇潇洒洒数百字跃然纸上,搁笔念道:“贾珍之事不关二府,叔父担忧了些,何况他们已隔了四五代”。  收起宣纸,用竹帘卷起。拿笔沾了沾墨,继续写道:“晚时元夕宴,学生恰有他事,不能至,望先生谅解”。  右下方一行小字:东林先生亲启,学生王仁之。  东林先生指的是顾宪成,王仁之因故缺席诗宴,因此回信。书信的内容一般都非常正式,王仁之写的算作恰当了。  这时,墨儿、画儿双手捧着竹筒饭,走进书房。  王仁之抬眸看了看她们,玩笑道:“你们若梳童子辫,穿书童衣,旁人怕会以为你二人便是我书童吧……鼓着腮,模样还真像”。  画儿微微一笑,却不做声,只将竹筒放在案上。  墨儿月牙弯弯,眸子含情,轻笑道:“我们当公子的书童也很好啊,不需觉得像了”。  “今时哪有女郎当书童的”。  “没有女郎当书童,那便当舞妓日日相伴,古之风流名士都是这样嘛”。  “我们现在不是日日相伴吗,墨儿?”  “可是公子过些日就要丢下画儿和我,独自去往金陵故都科考了……”。  看着墨儿可怜兮兮的模样,王仁之心软许些,道:“我未说过不带你们去吧”。  墨儿浅浅一笑,道:“之前好像隐约说过吧”。  王仁之看了墨儿一眼,道:“我记得我还说过,让你抄写十遍论语,写过了吗?”  墨儿眉目婉转,仔细想了想,道:“公子说过吗?”  “我也不记得了啊”。  王仁之拿起柳条在书上试抽几下。  “好像说过吧”,墨儿面容俏丽,香腮红彤,往后移了几步。  王仁之看向身后的画儿,道:“画儿负责监督,抄完才准上床”。  画儿面色微喜,道:“公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监督姐姐”。  王仁之点头道:“那便好,我先出去片刻”。  说罢,王仁之走出屋室,去外院寻了小厮送信。  眼见王仁之已经走远,墨儿悄悄到画儿耳畔边,小声道:“晚上我若不来,你一人应付得了公子吗,即便应付过来,也是死去活来的,姐姐多少能替你分担一二”。  “姐姐,万一你今日抄的完呢?”。  画儿问道。  “足足十遍论语呢,不大可能”。  ……  上元节不仅是吟诗作赋、赏月观灯之时,亦是才子佳人相聚相处之时。  下午,王仁之来到秦家,与秦业在正厅问暖、喝茶,并得知秦可卿在房中换衣。  “阿父,您身子可还健朗?”  王仁之微微倾身,问道。  “倒无大碍,还能撑些年数”。  秦业白须飘飘,笑了笑,回道。  “阿父也要到安享晚年的时候了,现在有我和可卿,日后有鲸卿,您就等着享福吧”。  王仁之笑道。  “可儿有你老夫不担心,但鲸卿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啊”。  秦业刚说完,便忽有声响传来。  抬头看去,正厅门槛处,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怀羞低螓,王仁之走向前去,轻笑道:“抬头才俏美呢,低着头可不美”。  秦可卿身袭轻纱浅红罗绮,细雪云雾,身形婀娜,腰如约素,浅笑嫣然。  引花儿害羞,使月亮躲藏。  微抬螓首,美眸看向王仁之的面貌。  良久,秦业轻咳一声,打破这沉静的气氛,面色红润道:“你们日后有的是时间看”。  “可卿,待会儿去哪玩?”  王仁之笑问道。  秦可卿思忖片刻,细声道:“长安街吧,那处好玩的多,男郎和女郎们也多”。  ……  此时,尤氏、贾蓉又到刑部牢房给贾珍送饭了。  贾琏与贾琮也代荣府看望了贾珍,并送了各种馅的元宵。  刑部监,九号牢房。  灰石塌上,布置两条丝绸软被,绸被之上摆满了吃食,共计二十二种。  贾珍依靠在冰凉潮湿的墙上,紧闭着双目,只见他穿一身囚服,衣衫不整,神色不振,有些颓废,看来近夜没有睡好。  九号牢房外,有一位美妇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哭了很久,一双丹眸的眼角处已经水肿。  贾珍本就烦躁,又听见这哀愁哭声,不由斥道:“莫要再哭哭啼啼了,真是妇道人家,关了我几十日又能怎样,出去后能少些什么?祖宗留下的爵位还在呢!”  这时贾珍已经能起身走动了,腚股的伤处基本痊愈,这还要得益于十金之钱的抗伤草药。  贾蓉自然也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生怕老爹出来之后找到借口,不装不行啊!毕竟贾珍是父,可编造的借口无数,随便一条他都受不住。  贾琏原是在椅上坐,现起身到二人身旁,安慰道:“尤嫂子,蓉哥儿,哭了这么久了,珍大哥也听烦了,不如先休息一会”。  “琏二叔说的对,我们先休息一会,等会再来哭”。  贾蓉抽搭道。  贾琮袖袍翩翩,背着手道:“珍大哥那边饭菜多,饿不到,咱们忙活半天,总得先喝口水、吃口饭吧,让下人在这看着吧”。  贾琏轻吟了一会,道:“近日东城有处新开了的花楼,见识见识去吧”。  “依大哥之言”,贾琮点头道。  贾蓉是小辈,与他二人插不上话,自然是听之从之。  待贾琏他们三人离开,尤氏也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