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王仁之穿衣洗盥,画儿袭一身浅青色襦裙,端坐镜前疏理丝发。 屋中,三人零碎低语,小心翼翼,不敢打扰这清晨的静谧。 梳妆台前,墨儿仔细给王仁之束发,一边问道:“公子,昨日荣国府举办的诗宴怎样?” 王仁之面色顿了顿,道:“平生少见”。 画儿卷帘透窗,望见院内冰霜一片,轻声笑道:“好美的景色,公子、姐姐,你们快过来看看”。 “有多美的景色啊,待会咱们到院中看去”。 墨儿微微一笑,道。 王仁之拿出王熙凤送的白玉金边簪子,递给墨儿,道:“用这个簪子束发吧。” 墨儿轻嗯一声,仔细给王仁之束好了发。 王仁之推开屋门,走到庭院中漫步,墨儿和画儿跟随在他身后。 忽有一阵微风吹来,顿感清凉,墨儿不由道:“这风真凉快”。 画儿看向天空轻薄朦胧的雾,有些趣意,言道:“姐姐快看,天上的薄雾好似故意笼罩着我们呢!” 墨儿笑道:“这是灵谷山上飘来的云雾,怎么会故意笼罩我们呢”。 画儿撇了撇嘴,道:“这是天上飘来的,和灵谷山有什么关系”。 王仁之袖袍微动,指了指前方娇艳初开的梅花,笑道:“真正的美就在眼前,何需纠结其他”。 …… 王仁之吃过朝饭,在前院假山处与管家王文忠说着近日府上的事。 “王伯伯,这些天怎么没看见小福”。 王仁之疑惑问道。 “他前些日去了家中茶坊打杂,估计快回来了”。 王文忠回道。 王文忠的父亲是王老太爷的贴身护卫,子承父脉,他也成了老太爷的贴身护卫。 自王家三兄弟分家后,他便跟随王士章,一步步做到了管家的位置。 家中有两个管家,另一个管家名叫林本才,亦是护卫出身,自小便与王士腾是玩伴。 王仁之点了点头,道:“待会我去拜访友人,家中美酒琼浆还剩几何?” “先前老爷招待贵客拿了两坛酒,只余十坛了”。 “拿上一坛吧”。 王仁之道。 “少爷,您坐马车吗?我先去给您备好”。 王文忠询问道。 “不必了,路途不远,穿过两条街便是”。 王仁之摇了摇头,道。 …… 王仁之走出家门,行走在热闹的街巷上,身后有两个灰衫下人跟随。 两人年龄不大,只有十二、三岁左右,一身书童打扮,平时一些买纸墨的小事都交予二人。 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巷,王仁之行了约一刻,便走至王仁凯家门。 这是一座小宅院,比之王仁之所住的三进宅院差了很多,单从门檐、墙檐的高低长短便可看出。 灰衫书童走到正门前,敲了敲门,喊道:“好友拜访”。 院内很快有人响应,打开仪门,道:“请君暂等一会,我家主人即刻就到”。 片刻后,王仁凯匆匆而来,到王仁之身前,拱手道:“子斐,有失远迎”。 王仁之回礼道:“文凯兄,今日冒昧拜访,未打扰你吧”。 “自然没有,元夕节闲假三日,我正闲来无事,想去寻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仁凯笑了笑,道。 “文凯有所不知,今日我是来告别的,之后的一月,你怕是见不到我了”。 王仁之沉静道。 王仁凯大惊问道:“为何?” “下月初是县试之时,今朝科考只认祖籍,我们的祖籍在金陵,所以我需到金陵应试”。 王仁之笑道。 “原来如此”,王仁凯点头思索道。 言罢,王仁凯迎着王仁之,二人笑谈间便进了家门。 正厅中,王仁之、王仁凯先后落坐。 王仁凯在几案上倒了两盏茶水,请道:“子斐品一品”。 王仁之点头回应道:“好,你也喝罢,不用顾我”。 说罢,端起一盏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文凯近日有何情况,说出一二”。 王仁之道。 “倒无什么快事,我悉数讲出了吧”。 王仁凯道。 二人这一聊,便到了正午。 王仁凯眼见已到饭时,吩咐下人去做了饭,并同王仁之道:“今日无事,咱俩好好喝一喝”。 王仁之目光转向王仁凯,笑道:“正有此意,我还特意带了美酒”。 片刻后,一张四方桌前,王仁之、王仁凯东西相对落坐。 灰衫下人呈上美酒,凉拌菜也已端到。 王仁之夹了一口黄瓜拌肉,点头赞道:“这菜与客栈、酒楼中味道相差无几”。 王仁凯面露笑意,道:“这厨子原是酒楼的大厨,因得罪了人,做不了这一行,才被我请到家中”。 …… 下午,王仁之回至家中,卸下腰间长剑。 凉亭内,墨儿扶着围栏,赏看含苞初绽的海棠花。 画儿坐在石凳上,小手扶着桃腮,螓首微抬,思绪萦绕。 申时,王仁之乘车拜访了顾宪成、韩正新二人,前者是良师,后者是书院好友,理应拜访告别。 顾宪成嘱咐了王仁之许多,并将科举中的许多隐晦之事道了出来,使之不入歧路。 韩周远说了许多鼓励之话,并与王仁之探讨了一番经论,事后,二人皆觉学识增加了许多。 晚间,王仁之手拿半块蜜桃花糕,与母亲柳氏在院中散步。 柳氏眉头不展,忧虑道:“仁儿准备何时去往金陵,一定要多带几个下人,到时也方便”。 “母亲,路途遥远,孩儿准备后日启程,沿水路而行”。 王仁之沉吟道。 柳氏微微点头,嘱咐道:“去到金陵后,你便住在金陵老家,你没有去过,到时去祖
第二十五章拜访(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