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进屋内,拂过衣袖,吹打着窗门。 碧月转身关上门窗,行至一旁,与素云一同待候。 王仁之、贾兰在书桌前落坐,李纨云发束着蓝绸,面色清淡,在一旁看着他们叔侄二人。 王仁之双手磨墨,轻道:“兰儿,教你学问之前,我先赠你一副警联,你要慎思其本意,何时通解,何时再赠”。 贾兰虽然平时顽皮,但于读书十分郑重,一张白嫩小脸凝重的看着王仁之,恭敬点头。 看着其端正的态度,王仁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提笔蘸墨,行笔在宣纸上书写。 贾兰、李纨在其身旁仔细观看,随着王仁之的行笔,二人神色原是有些疑虑,现在却是惊叹万分。 他的楷书自成风骨,一笔一锋隐现颜柳遗韵,单论这点,便可称作大家之作。 然,他楷书的神韵更胜一筹,极深研几、聚精会神的观看,便可见其骨与颜筋柳骨大相径庭,这不是笔迹不同,而是行文中神韵的不同。 晋时寒士风骨与重生之种种心情交织一起,显有另一番天地,王仁之的思想、境界亦随之大变。 待他写完对联,正欲搁笔,却见贾兰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前的对联,大惊道:“仁叔,您,您写的真好!比族学的曾祖爷爷写的好,比爹爹的遗帖写的好,比兰儿见过的所有字都要好!” 李纨轻捂檀口,幽眸注看王仁之,复杂道:“仁之,你写的字这般好,我是不知的,凤丫头藏的真好,也不曾与我说叨一声”。 王仁之轻叹一声,温声道:“两位嫂子都蒙在鼓里,是平的,我谁也未说过”。 李纨轻轻点头,转眸端详这副对联,不由有些恍惚,心道:这等闻世的书法名家,竟在身前一尺间。 望着作品,细声念道:“仁之的楷书,可称绝佳之作,跃然纸上,其字迹昂然间若悬崖韧竹,飘云间若漫天飞絮,极好,极好”。 王仁之因笑道:“嫂嫂高赞了”。 李纨淡淡一笑,盯看对联,只见其上写: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读遍人间书。 李纨眸含感激之色,柔声道:“仁之,费心了”。 “兰儿快谢过叔叔”。 贾兰身板挺直,低头拱手,恭道:“兰儿铭记叔叔教诲”。 王仁之微微点头,清声道:“这副对联是东坡先生年少时所悟,兰儿观后有何理解?”。 贾兰虽只念到幼学琼林,百家姓亦未通读,但依旧认真思索、猜想,许久之后,拱手道:“兰儿以为上联云:勤奋认识天下所有字,下联云:立下志言,勤奋读遍天下所有的书”。 王仁之点头道:“理解的不错,兰儿坐下吧”。 “拿纸临摹此帖,待会我便检验”。 贾兰微微点头,拿笔蘸了蘸墨水,在书桌上铺开了宣纸。 “这对联无用时便贴于书房,以作自省,他日再同你讲其中缘故,今日暂先理解便好”。 对于贾兰这般岁数的儿童,自然不能高谈阔论,只能循规蹈矩的做好基础,毕竟字都未多少。 …… 窗前,贾兰面色认真,一手按住宣纸,一手提笔写书。 王仁之穿一身紫色绸衣,面色白净,腰系白玉,背影濯濯,袖袍微动,在贾兰身后注视其临摹的字帖。 李纨看着王仁之额头沁出细汗,不由关心道:“累到了吧”。 王仁之面色淡雅,轻道:“不会,只是今日光照的暖”。 李纨轻轻点头,看向素云,轻道:“把窗打开些,吹吹凉风”。 …… 正午饭时,李纨、王仁之、贾兰走出书房,到了院中的小厅。 很快,王熙凤携手迎春先到了。 入目依是那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面容俏美,身着华贵,雍容之态尽显风流举止间。 王熙凤粉面含春,盈盈走来,丹眸望向前方,笑道:“只等我们了吧”。 李纨素白绰影,含笑相迎,道:“特意请了林姑娘,现在应该在路上了,这边先坐”。 王仁之缓缓起身,笑道:“凤姐姐这边坐,这些日未见,依旧像上次见时那般模样,一点未变”。 王熙凤丹眸含春,小步到他跟前,葱指轻点其额头,怪道:“你是这般狠心的!昨日便回了京,偏偏今日才来”。 王仁之自知无理、有理都说不过她,便顺道:“我昨日坐了数日的船,难受着呢,你是我亲姐姐、亲嫂子,疼你还来不急,这不,今日一早便寻你来了”。 王熙凤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盯看眼前这位小郎,道:“你猜猜我信吗?姐姐早不是以前那好骗的小女郎了,只凭嘴说可不成”。 下一刻,这位华贵的小女郎(小美妇)便入撞了少年的怀中,紧紧拥住。 王熙凤不由有些惊慌、紧张,细手紧紧捏着王仁之的衣袖。 二人虽在私下做过比之亲密之事,但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万一,万一…… 这幅场景,李纨虽看在眼中,但却似未见到一般,依旧端捧着茶水。 虽是这般,但心中仍想:“唉,早知他二人似有情愫。凤丫头,千万不要行有违人伦之事,酿成大错啊”。 “找机会点醒一番,还是怎样?” 李纨抿了一口茶水,心中思忖着。 片刻,王仁之从那酥软的纤腰移开,眸子清澈,道:“想久嫂嫂了,县试想,乘船时也想”。 王熙凤丹眸含情,笑道:“今日怎么叫嫂嫂了,这般生分”。 亦在这时,探春、惜春携着黛玉走进了厅。 穿过屏风,三人一一行礼。 “大嫂子,二嫂子”。 “仁之哥哥,二姐姐”。 探春、
第三十六章嫂嫂(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