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很是清凉,尤其是夜晚弯月升起时,可唯独秦淮河畔与别不同,因为此处是歌舞升平的地方。 金陵城中的百姓早已上床,他们只需盖一个薄被,就可安然入睡,直到翌日,开始新一天的劳动。 媚香楼三楼,李香君的义母,李贞丽的房间。 室内陈设富丽,十分宽敞,窗前几盆忧郁的兰花,飘散着淡淡花香,走进屋,令人格外舒服。 李贞丽见到王仁之贸然拜访,未直接问原因,而是笑盈盈的迎他到椅子上坐,弯腰倒了两盏热腾腾的香茶。 片刻后,待李贞丽落坐,王仁之主动道明了拜访的缘由,从怀中掏出八千两的银票。 “李姨,银子已备,请拿来香君姑娘的身契吧” 王仁之沉稳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闻言,李贞丽并没有直接动身,而是仔细打量了王仁之一番,见面貌生的极为俊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想必古之卫阶便是如此了。 忽然看见的刹那间的微笑,更是说不出来的沐浴春风,与他深邃的眼眸对视,便会格外的安稳。 若说这些,还不足以让李贞丽满意,那便将他与人比较一番。 李贞丽早便听闻,金陵王氏有一麒麟子,自幼聪慧,十岁通解四书五经,十五岁连中案首、解元,善诗词和草、楷二书。 原以为这般的人物,定是锋芒毕露、志高气扬的人,却不想,竟这般隐于世林。 是了,从他行事的风度便可看出来,绝非池鱼,难得可贵。 想到此处,李贞丽心中赞扬了一番,点头笑道:“好,请公子稍等” 片刻后,李贞丽拿来身契,直接递给了王仁之。 这是一张不大不小的白纸,其中写清了李香君的身份,是歌妓的籍贯。 “公子不必给银子了,拿去吧,君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是亲女却胜亲女,那赎身银原不过是替她安置一个挡板罢了” 李香君娓娓说罢,紧接又道:“她既然钟意了你,只求你日后好好待她,我们这样的人家自尊心很强,不比你们”。 听到自尊心,王仁之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一点,面向李贞丽点了点头,回道:“我一定好好对待香君,请您放心,只是这些银票,希望您收下吧,照顾香君这些年,辛苦了” 看着王仁之执着的样子,李贞丽摇了摇头,一言九鼎道:“这个银子,我决不会收的,如果你非要给,那便给香君吧” 说着说着,李贞丽回想起她们的一起生活的这十年余时间,眼角有些泛红,强忍了一番,又道:“你要记得,不要让君儿委屈了半分,以你的身份这点要求不难吧?” “不难,不难,您且放心,我看不了香君受委屈” “唉,何时办婚事?” “明日可好?” “这么急,罢了,明日就明日吧” …… 最后,王仁之将身契烧毁,从此李香君脱离了贱籍,只等婚后写到自家户籍上。 这时,王仁之回到了李香君的闺房,收到了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手工做的细纱小冠。 “做很好看,我收了” “公子满意就好,我一开始做的时候,还怕你不喜呢,又不敢直接和你说” “怎么会呢,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 夜渐渐深了,王仁之不舍告别了李香君,回到家府时,亥时已经过半,王士腾、秦氏他们早便熄灯睡下。 后院的廊檐上挂着几盏点明的宫灯,不用想,便知是秦氏特意为王仁之留存的,因为她一向视王仁之为己出。 王士腾的妾室都未生出过儿女,家中只有王仁之一个儿辈,久之,便独宠他一人了,也可解她们膝下无子之痛。 这时,王仁之穿过垂花门,从步走在游廊上,心下思索着日后之事。 与李香君的婚事,倒不用太过费心,因为有几个姨娘帮忙操办,如洞房和家府的装饰,婚宴所吹的曲子、桌数、贺礼等事务。 …… 翌日一大早,王仁之便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丫鬟唤醒,服侍他穿衣盥洗、梳发佩玉,以往都是另一个熟悉的小丫鬟做的。 奇怪的是,这次穿衣的时间有点久,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了。 床榻上,王仁之握着小丫鬟软嫩的小手,整理了一下衣裳,方才站起身子。 居高临下的抚摸着小丫鬟的脑袋,轻声道:“小手跟谁学的,这般不老实,穿个衣服都不安宁,这次算作惩罚,下不为例” 小丫鬟梳着垂鬟分肖髻,半跪在床榻上,神色有些慌张,目光躲闪道:“没,没有人,是奴婢自己自作聪明” 见状,王仁之叹了一声,弯腰擦了擦小丫鬟檀口的隐水,温声道:“是你好姐姐教你的吧,不必掩饰,我都知道,下次不准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见小丫鬟认真的点了点头,仿佛记住了一样,王仁之这才放心的转身走向屋外。 小丫鬟紧忙跟上,小嘴不由滴咕道:“我哪小了,公子好不讲理,对姐姐这样好,对我这样凶……姐姐都说我到了嫁人的年龄” 走到屋檐下,一眼望去,房屋、游廊、池塘等建筑都布满了红妆,十分喜庆。 王仁之满意的点了点头,迎着微风,一路走到厅房,与父亲他们一起吃朝食。 饭桌上,六菜一汤,另加油条、薄饼等,众人食不语,除了王仁之、王士腾外,几女都是细嚼慢咽的吃着。 忽然,秦氏放下竹筷,特意将目光移向刚才的那个小丫鬟,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番,方才移开。 辰时,媚香楼。 楼中同样布满了红妆,有专人吹着喜庆的曲子,十分热
第九十章赎身,婚宴(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