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家、加茂家……” 十年前, 她趴在五条家的古卷堆里找线索。 全都是晦涩枯燥的文字,看得她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幸好小学的时候,她有一个很喜欢古文的老师。 他脾气好又耐心,还很会哄小孩, 受到所有学生的欢迎。 他还说过, 她一定会成为温柔的好孩子。 这样主动学习,算是好孩子吧? 式守更纱有些得意洋洋的在内心夸奖自己。 按照她目前看到的—— 加茂家是咒术界的保守派母体, 跟五条家齐名的御三家之一。 在总监部也有不少成员。 ……话说, 保守派是什么? 她茫然的思考。 为什么他们要血洗高专,还想要夏油杰的尸体? 想不明白啊。 她苦恼不已, 翻到某本书的时候,掉出一张凌乱的运算草稿。 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写完又随手夹进去, 字体歪歪斜斜的。 她捡起来看。“……茈?” ……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五条先生, 加茂家的当主想要见你。” “我?”她不解地说。 她作为替身没有任何家主的权限。 所以五条家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任何重要的场合——要用到五条悟的脸的情况除外。 不过正好吧。 她也想知道加茂家是不是真的凶手。 到加茂家偏远的京都大宅时,她被带去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额头上有缝纫线的中年男人。 “下午好, 五条家的六眼。”他这样说。 冷淡又盛势凌人, 似乎是这些人的共通点。 无论多少次,她都不习惯跟这种大人物打交道。 “是你派人来杀我跟杰吗?” 式守更纱看着桌面问, “连其他高专的学生和小孩子都不放过?” “直来直往吗?真是个小孩子。”他只是站起来说, “对,这让我真伤脑筋呢, 没想到你们都活着啊。” 她睁大眼睛。 不是吧,直接承认了? 那天好多她重视的人倒在地上。 就因为这种躲在后面的人, 打着不知道什么算盘—— 迟来的愤怒涌上来,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了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缝纫线男人只是说了一句, 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不用费心,我会跟外面告知你的死讯的。” 他的手上涌出咒力,“跟特级咒灵战斗,同归于尽——这个死法怎样?” 这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的意思吗? 式守更纱摆出防御的姿态。 咒力也从她身上涌出来。“这个理由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加茂家的术式是赤血操纵。 操纵自己的血液,变成子弹般的穿刺攻击。 但都被她身上的无下限挡下来了。 自从上次之后,她的咒力量大幅提高,身上的无下限也稳定下来,至少撑一场战斗没有问题。 “苍。”她放出把一切压缩的能量。 轰! 她把他站着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 “好险好险,比想像中的更棘手一点啊。” 烟尘散去,缝纫线男人毫发未伤的笑了,“但是,那个召魂的术式不能再用了吧。”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些警惕地后退。 “伪物终究是伪物。”他睥睨著她。“所以,你不足为惧。” 六眼传来的参数开始扭曲,向着某个方向下堕。 ——重力操纵? 她震惊的一瞬间,身体被无影的重力直接压在地上,连砖块都压成碎片。 好重。 全身都动弹不得。 “你还太生涩了。就算有无下限的防护,也挡不住这种极近距离的攻击吧。”他再次用出赤血操术,超音速的血液即将穿刺射出—— 他曾在远处留意过她。 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疼痛了会哭,怕了会缩起身体。 实际上跟伏黑甚尔打架,也只是被动地重创。 缝纫线男人俯视着她,“永别了,碍事的小东西。” 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我才不是碍事的东西。” ——她被鼓励了、被支持了、被依赖了。 她不会再认输。 她想起了那张草稿,同时使用顺转与逆转?? 突然有什么打通了的感觉,六眼被运转到极致,正无限与负无限碰撞。 形成一团能删除物质的虚空能量。 “百敛,穿血。” “虚式,茈。” 战斗在一瞬间结束了。 她的心脏与大脑被刺穿。 而他脖子以下的整具身体消失,愕然地睁着眼睛倒下。 宛如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弱小的猫崽会成长为狮子。 与他不同的是,式守更纱发动了反转术式。 她慢慢喘息着站起来,被双方的血液溅满了一身。 不远处传来很轻却很快的脚步。 “……父亲?”那是男孩稚气未脱的声音。 那是加茂家的孩子。 他发呆的看着她面前只剩下头颅的男人。 “你……” “不要过来!”他恐惧地尖叫出声,就像看着怪物。“杀人凶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手都是鲜血。 反胃欲吐的感觉迟来的涌上来。 她的双手颤抖起来,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对不起,老师……她当不成好孩子了。 * 下水道里,式守更纱的神情很平静。 世上有无可救药的人。 所以咒术师会迎来不得不杀人的时候,或许是穷凶极恶的对象,或许是已经被诅咒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对象。 这令人疼痛的道理,她很早就知道了。 【领域展开】 【拟态·五条悟——茈】 十年前就打得过的对象,十年后怎么可能失手啊。 啧啧,就是害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她看着大半个身体被轰掉的缝线家伙,解除了领域展开。 虽然不是她的世界的杰,但是—— “对着这张脸出手,真是令人不愉快啊。”她喃喃自语,弯身准备把他的尸体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