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东家住在一处新起的楼盘,整体灰黄色调的超高层建筑,小区遍植绿化,有喷水池和儿童公园,在寸土寸金的青龙市也算得上高档住宅。 “均价六万五一平,这个小区的房子可不便宜。”没有登记的车辆不允许驶入,时崇只得把车停在了小区边上。 竺姜姜算了下,凭她一个月七八千的工资,不吃不喝十年也才勉强能攒够这个小区的首付。 “林安东在青龙市的房产还有两处,这套是前年刚入伙的。他们夫妻的感情应该非常好,三套房产和两台车子写的都是他老婆的名字。”时崇说道。 小区里似乎有人在搬家,两台大货车停在小区门口,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用手推车来回搬运家具物什。 两人走过的时候,还能听见小区里的大姐摇着扇子大声议论。 “这小区是没法住了,好大一个活人,我这几天走过3栋楼下都觉得害怕。” “可不是,我一想到那天看到脑瓜都摔稀烂我就作噩梦,几宿几宿没睡好。但谁也不像3808那么有钱啊,说搬就搬。” “不是说他们两夫妻都是老师吗?哪来那么多的钱……” 按响林安东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一个身着家居服的女子—— 圆脸盘,悬胆鼻,一双肿泡眼有些呆滞,眉毛很淡,说话细声细气的。 她挺着孕肚,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看起来应该是林安东的妻子。 “警官你好。” 林安东的妻子不是个善谈的人,把他们引进客厅之后,就自顾自去倒水了。 这个屋子约莫七八十平左右,整体以米色调为主,可能是怕小孩学走路摔倒,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 屋里头收拾得很干净,玻璃茶几一尘不染,没有常见的水果钥匙遥控器之类的杂物。 “警官喝茶。” 林安东的妻子端过来两杯热茶,悄无声息地放在茶几上。两个玻璃杯板板正正地放在了杯垫的正中间,杯柄体贴地朝向了两人的右手侧。 不同于脸部的光滑柔嫩,她的手是标准的主妇手,手背皱纹很多,指尖全是死皮。 “你儿子好乖啊,开始上幼儿园了吗?”时崇热情地笑了笑。 察觉到时崇的视线,小孩害羞地躲在了母亲身后。 “还没。” 可能因为层高问题采光不是很好,客厅拉上窗帘之后视线特别昏暗,林安东妻子低头不语的样子显得格外木讷。 时崇是个脸皮厚的,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见林安东的妻子始终爱搭不理,他干脆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们查到您先生的账户在七年内有多笔不明汇款,请问您知道这个事吗?” 林安东的妻子沉默不语,客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资金来源的话,银行账户里的现金可能会被冻结哦。七百多万可不是小数目,这套房子的贷款还完了吗?” 听到时崇咄咄逼人的话语,林安东的妻子终于抬起了头来,略带讽刺地笑了下。 “那些都是在M国网上上传视频的打赏,合法合规。我老公每年不都足额纳税了吗,警官来之前没调查清楚吗?” 时崇当然查过,就是因为查过才更觉得可疑。 林安东上传的视频主要内容,就是讲解入殓师的工作和教别人如何给遗体化妆,每条视频翻来覆去都差不多,就这么点技术和拙劣剪辑值得每年百万打赏? 但林安东的妻子毕竟不是嫌犯,见她心有不满,时崇便识趣地换了话题没有继续追问。 “可以跟我说说您先生自尽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这话前,时崇就做好了她拒绝回答的准备,没想到林安东妻子却异常合作,仿佛早已迫不及待。 “那天他一回家就在阳台站了很久,我也没多想。刚好小宝醒了出来找我,我把小宝抱起来,转身就看到他跳下去了。” 女人的表情十分麻木,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早已把事发前的场景回忆过无数遍,说这些话时,她脸上连悲伤都已几不可见了。 随后时崇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开口打算告辞了。 就在这时候,屋内一个房间的门把被疯狂扭动起来。 但因为门从外面被反锁,门把根本无法扭开。屋内的人发现出不来后变得非常狂躁,把门板拍得“哐哐”作响。 “你个黑心肠的女人,毒蜘蛛……害死我儿子。” “还我儿子……” 小孩明显瑟缩了下,很是害怕。林安东的妻子赶紧把儿子抱了起来,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这是我婆母,她有老年痴呆症。自从我先生走了之后,病得就更严重了,时不时就会这样。” 林安东的妻子迫不及待送客,两人也不好再留。 没想到几人刚到门口,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就见卧室的门锁“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从屋里头冲了出来。 “咯咯咯,儿子你回来啦?快把这个白眼狼赶出去……” 很明显,老人把高大的时崇错认成了自己儿子,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她老年痴呆的事实。 林安东的妻子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儿子,连哄带骗把老人关了回去。 竺姜姜看着小宝刷白了脸,软软一团的小身板微微颤抖,不禁心生怜爱。 她轻轻把小宝抱起来,安慰道,“别怕,奶奶只是生病了。” 时崇见状也凑了过来,忍不住手痒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就是别怕别怕,哥哥是警察,哥哥保护你。” 感受着陌生的温暖,小宝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瞪圆,表情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小宝是坏孩子,妈妈说
第三十五章 童言(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