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
简宁的视线凉亭上落到里面的雕塑上,就这样保持和雕塑对视的模样。
凉亭里的读书声还在继续,简宁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雕塑眨了眨眼,叹息一声,很快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简宁和陈橙面前。
“这是灵?”陈橙看向面前和雕塑一模一样的人不由捂嘴。
“不仅是灵,应该还是位学灵。”简宁的唇角带着笑意。
“让两位见笑了。”雕塑也就是当年私塾的创建人岳简先朝她们拱手道。
“先生拘他们魂魄来这里,可知他们家人会担忧?”陈橙察觉到面前的灵并没有恶意,不由质问道。
“就算你们不来,三日之后我也会送他们回去。”岳简先并没有想要他们留下的打算。
“先生拘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读书?”简宁的视线再度落到凉亭里读书的孩子身上。
“正是。”岳简先点了点头。
“为什么?”陈橙有些不明白他的动机。
“你们一定不知道当年的孩子们想要读书有困难吧。”岳简先说完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作为农家子,岳简先能被家人送去私塾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每年私塾的束脩全靠阿爹和叔伯们在外劳作干工凑来的。
所以岳简先深知读书的不易,每每先生授课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精神贯注,为的就是能早日成为秀才,减轻家里的负担。
中了秀才以后,家里每年都不用再交赋税,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格外努力。
好在付出是有回报的,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家人的支持下,他终于考上秀才。
成为秀才对于家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高兴事,但对于他来说,科举之路其实才刚刚开始而已。
后续的花费也远比先前,岳简先变得比之前更加刻苦了,但这一次的他没了之前的幸运,他落榜了。
这一次落榜对岳简先的打击很大,更何况这一次参加秋闱,一路的盘缠都是家人东拼西凑出来的,所以他觉得他没脸回去见家人。
他尝试在外面抄书和卖字画为生,同时也为下一次的秋闱而努力。
这期间,他写信告诉家人,自己找了谋生的活计,顺便等下一次的秋闱到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这三年岳简先温书越发刻苦努力,同时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大家聚在一起为秋闱努力。
第二次秋闱来临,岳简先心里的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然而老天是残酷的,这一次他却因为中途感染了风寒而没能完成答题。
这一次,不用等放榜,他都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两次的失败让岳简先认清现实,毕竟每次秋闱都要那么多人来参加,但中举的又有几个呢?
想到这几年的花费,岳简先毅然决定放弃秋闱,这三年他在城里靠抄书和卖字画,手里也算有一点积蓄。
这三年来,他也认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也为以后做好了规划,他打算回去开一家私塾,他没完成的梦想,由他的学生来替他完成。
三年没有回家,看到苍老的双亲,岳简先只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回到家中,安顿好后,母亲就开始操劳他的婚事,至于他打算开私塾的决定,也得到家人的支持。
毕竟他也算文弱书生,家里的农活他肯定是不行的,倒不如开个私塾授课,每年还能收些束脩。
“这一年,我完成了两件人生大事,成亲和办私塾。”说到这里,岳简先一脸的感慨。
那时候因为忙着私塾的所有事,倒是冲淡了他落榜的失落,更让他高兴的是,新婚妻子也通笔墨,岳丈大人也是秀才,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一开始,私塾办在村里,周围想上学的孩子都会送到他这里,岳简先耐心温和,妻子更是平易近人,所以附近的村民都很喜欢把孩子送到他们这里来。
岳简先觉得自从成亲后,好运好像又开始降临,他当初收的学生还有曾在城里读私塾的孩子,他教导不过两年,那孩子就中了秀才,后来更是在秋闱中一鸣惊人。
随着这个学生身份的变化,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甚至还有镇上的人想要把孩子送到他这里来。
后来他和家人商议过后,决定把私塾搬到镇上,此时他的长子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去镇上也能方便很多。
提及那段时光,岳简宁的愉悦简宁和陈橙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很快又听到他继续开口:“我曾为自己的落榜而失落,但随着我的学生一个一个步入仕途,我突然发现,当年我没能完成的愿望他们已经帮我实现了,我也算没有遗憾了。”
况且岳简先也明白,以他的性子其实并适合官场,教书育人才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比起学生的成就,他更高兴的是次子的成就,次子从小在他的教导下,最后摘得探花,这对整个岳家来说,都是好消息。
长子随了他,当年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