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清之轻轻的啧了一声,如同看戏一般。 那汉子赶忙上前一把将荀晏的嘴捂住,健壮的臂膀死死把人箍在怀里,力气大得荀晏险些眼前一黑。 “你轻点啊!” 二牛怒道。 “娘的我在绑人啊!谁绑个人还要分轻重?” 汉子怼回去。 那人麻溜的把荀晏捆住,眼睛一蒙把人扛走,再次重见天日时,荀晏已经被拉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去了。 他还来不及做出点什么反应,刚被放下来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眼前发黑,眼角都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这汉子肩膀太硬,差点没给他颠死…… “都叫你轻点了你个莽汉!” 二牛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声怒骂了一句。 “娇弱的和个女郎似的!” 汉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感到十分委屈,他啥都没做,就这么给人绑过来了而已,怎么整得像是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荀晏:…… 我记住你了。 他垂下眼眸喘了口气,稍稍平复了点气息,冷冷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汉子上前一步,蹲下来与眼前貌若好女的的少年平视。 “俺听说你是颍阴县有名的医者,”他顿了顿,看着眼前年纪小得离谱的孩子有些纠结,但还是继续道,“俺想请你救个人。” 荀晏仔细看了他一眼,蓦然笑道:“看诊就看诊,何必绑人,我看怕是身份见不得人吧。” “你们是太平道徒,或者说是黄巾军。” 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二牛一怔,他低下头咬起了指甲盖,显得有些焦虑的模样,但也没有否认。 一旁的汉子也脸色微变,他也不言语,干脆押着荀晏进了内屋。 屋内泛着浓重的血腥味,门窗紧闭,空气混浊不堪,荀晏皱起了眉,感觉自己刚咳完的喉咙口又要开始泛痒了。 床榻上躺着个男人,这人身形健壮,面容也算说得上端正,只是如今双目紧闭,面色青灰,唇色惨白,胸膛上裹着的白布上隐隐渗出血迹。 “你救还是不救?” 汉子说道,他威胁着看着荀晏,大有一种若是他说不救就直接杀人灭口的感觉。 荀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看诊总归得上手把把脉,看看伤口吧,你把我绑在这我想救都没法救。” 那汉子一愣,想想也是,便上前给人松下了绳子,低头看见少年腰侧挂着一只空荡荡的锦囊。 “你叫什么啊?” 荀晏漫不经心问道,岔开了那汉子的思绪。 “何罗。” 汉子惜字如金道,不客气的把人往榻边一拎。 荀晏摇头,自顾自查看起了病号的情况。 他这些年虽说没有多少时间是跟着张机学医,但张机送过来的记录已经够他学的了,他这位老师在医学上是不世出的奇才,他自忖没有老师这等天赋,但光是研究那些方子就已经够在乡里被人称上一句神医了。 他垂下眼眸静静搭起了脉搏,心中有些明悟。 这人伤得很重,现在几乎是半死不活的,寻常医工肯定捞不回这条命,更何况如今战乱,靠谱医工就更加难找了。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颍阴人,甚至不一定是颍川人,听口音很可能是汝南那边的黄巾流落到了这里,兵行险招混进颍阴求一线生机。 只是没想到二牛会特意为两人掩护。 思及此,荀晏不由有些心情复杂,荀家近些年也不是很好过,一是党锢断了仕途,二是接济乡里花费甚多,只是没想到仍然有乡里会成为太平道徒。 何罗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些着急,没多久就粗着嗓门问道: “怎么样啊?” 荀晏半阖着双眼,不徐不疾道:“啊,命不久矣。” 何罗大惊:“你不是有名的医工吗?二牛说你特别会治外伤,你必须给我治好大哥!” “哦,”荀晏严肃着脸坐直了身子,“需采药炼丹。” 被太平道教义洗脑多年的迷信人何罗肃然起敬。 “好!怎么弄?” “你得告知我病人的生平,先前的所做所为,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荀晏露出了被绑以后第一个微笑。
第17章 第 17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