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元化,似是对孤有些不满?” 曹纯轻咳一声,附耳道:“大兄,你昔日……绑过此人……” 曹操:…… 他隐隐约约似乎是想起来这茬了,这不是他老家的那个神医吗? 他少有的感到了一丝非常细微的尴尬,只是这缕情绪很快便散去,他转而向荀彧问道: “怎不见清恒?” 荀彧面无表情,“隔离了。” 虽然尚且不知道这次的疫病究竟是如何传播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荀安是密集,那荀晏便是……次密接起步。 考虑到他出入所见皆是曹营高层,若是真有个意外大概就能达成以一己之力炸烂曹营的丰功伟绩,所以荀晏选择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上两天。 其实昔日建医馆制时,对于防疫的具体事项皆有明确的定义与标注,只是终究是法不下基层,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也没人真规规矩矩的。 更何况如豪强的田庄坞堡之内就更加难以管辖,本身这里面的佃户便大多都是豪强之家的私人附属,是不曾记录在户籍之中的,是隐户。 人口问题向来是一笔糊涂账,一时半会也动不得,荀晏叼着笔杆,反正四下无人,他也随意箕踞坐着,龙飞凤舞的写下一排又一排的注意事项。 发现的都得隔离,有条件便按轻重缓急隔离,若是有尸体不可随意抛弃,可在城外造焚尸炉…… 好嘛!该怎么让大家接受挫骨扬灰呢? 他沉思片刻,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管这些了,拎起简牍欣赏起自己与阿兄同出一源的字迹。 就是比较抽象,不过常跟着他的小吏早已经训练出了看他这种抽象字迹的本领。 他把文书从门窗缝隙中递了出去,当即便有人取走了。 “可送予张医官。” 荀晏随意嘱咐道。 外头一阵悉悉索索之声,荀晏闻闻味道,总感觉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缝隙中飘了进来。 外面的人轻笑一声,随后道:“清恒思虑细微,常人不及也。” “阿兄为何来此?” 荀晏警惕,退后了两步。 荀彧似是未闻他言语中的拒客之意,自顾自在外头说了起来。 “方才在许下屯田客中发现了两名染病者。” 这大概是最坏的消息了吧。 荀晏漫无目的的想着,屯田之制本就人口相对集中,若是其中有人染病,那一传十十传百的没个底。 “尽人事,听天命。” 他只能如此叹道。 时疫时疫,张机用了大半辈子来研究这种东西,都只能说半只脚入了门,治疗远不及及时隔离来得便捷,可以最快的将伤害降到最低。 荀彧似乎也轻叹一口气。 “近日可有不适?” “没有,明日大概就能出来了。” 荀晏摇头。 “阿兄还得看着志才兄与奉孝莫要随意乱跑……唔尤其是奉孝。” 他补了一句。 荀彧沉默了片刻,帷幕上照出了影影绰绰的影子。 “清恒先前便知可能有时疫,为何亲自前去?” 他问道,语气如常的温和。 荀晏:……! 他顾左右而言他,仗着荀彧也进不来,自己往被子里一钻,假装无事发生。 他想着,阿兄肯定一肚子气,但又奈何不了他……好刺激! 也好可怕。 荀晏掰着手指头数着什么时候能出狱,等着等着就等到了仆役匆匆忙忙带来的传话。 “荀安说她染病了?” 他有些迟疑的复述道。 “是,是的,”仆役显然有些慌张,“女郎今日起了热症,略有咳嗽……” “有请医官来看过吗?” 仆役懵了一下,随后道:“尚未。” 作为一名倒霉的密接,荀安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被关在屋子里头不见天日,对于天性好动的人那确实是灭顶之灾。 只是她现在可能更加灭顶之灾了,貌美的女郎哭哭啼啼的,两只眼睛红得和兔子似的,又肿又可怜,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大概也确实看不清。 她一看到有医工进来,便小声抽噎了起来。 医工的面容被掩在厚厚的口罩下面,她眼眶中的泪水盈润得看不清晰人,医工啧了一声问道:“哭什么呢?” 荀安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感觉自己心里极其悲怆。 “呜呜呜这病能治吗?” 医工非常没有距离感的拍了拍她的狗头以示安慰。 “先生,我不要紧啊,我一向健壮,”荀安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我那小舅舅你知道吗?他娇气啊,出了名的娇气。” 医工口罩上的一双杏眼逐渐瞪圆。 “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娇气,天气有变他先知,但是他好看啊,我能对着那张脸再吃二十年饭,家里人都太好看了导致我外面的都看不进眼了……” 荀安开始东扯西扯的叨叨起来,全然未见医工逐渐硬起来的拳头。 “我那日就不该去见他……若是不慎……呜呜……” 医工面无表情的扯下了口罩,荀安的啜泣陡然停了下来。 “别咒了,”荀晏心平气和中还带着一丝微妙,“你壮得和小牛犊子似的,躺两天就行,上火而已。” 荀安:“……哦。” 社死了。
第90章 第 90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