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间读过这样的话本, 说是精怪作祟,导致画中自成一方世界。”白柔霜伸手去触摸一位过路人,那路人被她碰到, 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反应栩栩如生。 江颜耸了耸肩:“也许此间主人就是取材于民间话本,谁知道呢?” “但这里可比我看过的所有话本都要神奇。”白柔霜对枝头雀鸟伸出手,那雀儿便飞过来, 在她手心啄了啄。 路边酒肆中, 有胡人姑娘在跳着一支胡旋舞,伴着欢快的调子,裙摆飘扬间, 舞者的姿态却并不如何柔美,这支舞蹈竟是以刚劲为主。 “弦鼓—声双袖举, 回雪飘飖转蓬舞, ”白柔霜喃喃地念着,突然感叹道, “历史上,过不了多少年, 这里便会变作一座荒城,一座废都,再不复眼前辉煌。” 许疏楼站在她身边轻声道:“可再过上一些年, 它又重新兴盛起来了。朝代更迭, 斯人不复,这座城却总是在的。” 白柔霜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矫情了。” “这有什么?”许疏楼在街边买了一份甘蔗汁浇樱桃递给她。 白柔霜心下生出微微的暖意, 师姐对她偶然的伤怀都会认真开解, 而且开解得分外得当。少时听说书人讲到“人生所贵在知已, 四海相逢骨肉亲”曾嗤之以鼻,骨肉尚能背弃,知己怎会比骨肉亲?如今才知其中真意。 她充满感激地看了师姐一眼,可惜师姐没能体会到她这一眼里的复杂含义,兀自把一腔柔情都投给了手里那碗甘蔗汁浇樱桃。 许疏楼也不是没有触景生情的感慨的,比如此时她正叼着樱桃梗长叹道:“可惜画里的东西不能带出去,真是令人扼腕。” “……” 离开这幅画,白柔霜又随意选了一张“青天断案图”,率先进入后,却讶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堂之上,案台之后。堂下跪着二人,其中一个嘴里正喊着:“大人,草民冤枉啊!” 她一惊:“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师爷打扮的许疏楼凑过来,压低声音给她解释:“入画者可以在此扮演青天,为堂下之人断案。” 白柔霜一呆:“断错了怎么办?” “错了也没有惩罚,这方世界是由入画者支配的,”许疏楼抚了抚假胡须,“你若高兴,哪怕把他们全都拉下去砍了也都由得你。” “这……”白柔霜环顾四周,“五师兄人呢?” 转头便看到江颜站在堂下,一身皂衣,手里握着根上黑下红的水火棍,显然在这里他的身份是一名衙役。 白柔霜忍住笑意,开始认真听堂下的人说话,什么草民的确偷了邻家的鸡,但那是因为他去年偷了我的鸭;什么是他胡言乱语,草民从未偷过什么劳什子的鸭子,直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她转头想求助师姐,发现许疏楼这个假师爷正低头专心玩弄假胡须,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铜镜一边抚须一边揽镜自照。白柔霜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抬手一拍惊堂木,堂下二人尚没反应,她倒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咳……你丢了鸭子,该第一时间报官才是。如这般私下施以报复,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本、本官判你还邻人一只鸡,此事到此为止!下去吧!” “谢大人。” 白柔霜盯着两人神态,见那邻人得了失而复还的鸡,满脸喜色;另一人只是被判还了鸡,未挨板子,倒也能接受,没有什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她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衙役把二人带了下去,又在门口禀告,“让下一位苦主张氏女和人犯宋氏等人进来吗?” “不不不,太难了,放过我吧,”白柔霜拉住师姐,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们快离开吧!” 三人离了画,在这家太虚境中随意走走看看,直到面前一幅画上有牛儿在悠闲吃草,白柔霜驻足奇道:“五牛图?会有人选择入这幅画?” 许疏楼和江颜对视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咳,总有人爱好比较特别。” 白柔霜仍旧满脸的茫然,被两人迅速架走。 又经过了千里江山图、溪山行旅图等,许疏楼介绍道:“这些画中,主要是可以飞在空中看风景,遍赏江山千里。” 白柔霜突然想到:“我们在画中会遇到其他入画之人吗?” “会,不过这几幅画作选择的人少些,不容易撞上,楼上的人多些。” 白柔霜便顺势问道:“人最多的是哪一幅?” 江颜神色古怪:“春宵秘戏图,或是青楼剟景。” 一听这名字,白柔霜就悟了:“……春宫图?” “没错。” “我还以为修士能有些更高的追求,”白柔霜不由摇了摇头,“比如在画中体验一下升仙,在天界生活什么的。” “你说的这种也有,可以入画去当天界的大将、仙子,还可以体验传说中的八仙过海,甚至有人去扮牛郎织女,”许疏楼笑道,“选择入画者倒也不在少数,可毕竟是幻想出来的仙界,总有人嫌弃太虚假。” “也是,”白柔霜想了想,“师姐你有没有扮过什么人?” “有,”许疏楼回忆,“扮过天上的娘娘,去画银河拆散牛郎织女,还挺有趣的。” 白柔霜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转头问江颜:“五师兄你呢?” “我上次也和师姐一道来的,我扮了托塔天王,师姐让我捉拿谁就捉拿谁,让我拆哪对儿就拆哪对儿。” “……”你们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趣味?白柔霜压抑住自己的吐槽,“那这里最复杂的画想必就是仙界图景了?” 许疏楼想了想:“应该是山海经。” 白柔霜起了兴致:“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 不知不觉,三人已顺着
第47章 第 47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