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度有亮光出现的时候, 许疏楼发现自己站在太虚境那间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 形形色色、男女老少,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他们的满面茫然。 房间门口镇守着的那凶兽,乍然见到这许多人从画中出现,露出了一个堪称目瞪口呆的表情。 得了消息的管事和白柔霜等人, 也匆匆出现在门口:“师姐!你回来了!” “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几个时辰, 请让一让,”白柔霜从人群挤过来,欣喜地一把抱住了许疏楼, “我就知道师姐一定能做到!” 那管事的一张嘴张开又合上,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翻开册子比对了半晌,才抬头望向许疏楼:“许姑娘, 你、您把他们全都带出来了?” “好像还超额完成了?”许疏楼点了点人数, 确定比册子里的画像还要多一些, 看来在太虚境得到这幅画之前,就已然有人误入了。 “这、这简直堪称奇迹, 许姑娘, 我这就去禀报主人, 您今日大义, 在下铭感……” 管事激动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却被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打断:“劳烦诸位,谁能先告诉我眼下是什么情况?我不是正要入画吗?怎么一转眼就和这许多人一起站在这里了?” “周道友, 距离您入画已经过去五年了, 今年是章朔十二年, ”管事显然识得这张脸, 语气有些沉重地为众人解惑,“诸位都曾迷失在画中,时间有长有短,是眼前这位许姑娘入画带大家出来的。” 房间内一片哗然。 “五年?”问话的男子怔了怔,对修士而言五年倒并不算特别久,他并未因此产生什么恐慌感,只是分外茫然,急急向许疏楼追问道,“敢问姑娘,画中世界究竟是何模样?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什么东西让我迷失五年?你找到我时,我身在何处?又是在做什么?” 这正是大家心□□同的疑问,所有人暂时按捺下焦躁的心绪,把视线都集中在许疏楼身上。 她沉重地摇了摇头:“画中世界具体是什么模样我也不甚清楚,我进入时,只见到一片黑暗,诸位都昏睡在那片黑暗之中,附近有长相很可怖的怪物巡视,我费了好些时间与怪物搏杀,这才把大家都带出来了。” 问话的人怔了怔:“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这画里会有些更困难的险境,姑娘方便细说一下吗?” “好吧,”许疏楼长叹,“其实远远没有我说得这么轻松,当时,我一入画内,便见那骇人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俯冲过来,它那通红的大眼锁定在我身上……” 众人认真聆听。 许疏楼开始比划:“说时迟那时快,我横剑一挡,左腿凌空侧踢,正中那怪物头部,却不想其前额坚硬无比,这一腿反让那怪物受了激,怪叫着冲我杀来!” 众人有些紧张起来。 “我这才将那怪物细细打量,其形之大,好比鲲鹏;其肤之坚,譬若铁石;其爪之利,恰如寒锋……” 大家听得入神。 许疏楼说到尽兴处,用力一拍案:“……正当此时,我冲那怪物大喝一声,吾等修道之士自有满怀正气!休想叫吾屈服于汝淫威之下!” “好!”有人叫道。 “……总之,”许疏楼开始总结,“我与那怪物搏杀至天昏地暗,受了极重的伤,险些死在它的利爪之下,还好关键时刻,我发现它的弱点,就在……它的尾巴根下,这才能杀了它救出大家。” 有人捧场地鼓了鼓掌。 许疏楼舌灿莲花,愣是给众人讲了段评书。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顺利出来,可能也是我运气好吧,进去前,便听管事说,这幅画对纯真无暇的人特别照顾呢。” 门口那凶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满脸激动的管事,再看看感慨的众人,感觉自己整个兽生对世界的认知都受到了挑战。 一位儒衫男子出列,对许疏楼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多谢姑娘义举,在下衔月楼段文轩,您来日若有所需请尽管开口,我定报今日之恩!” 许疏楼认出这儒衫男子便是画中所见的那位脑满肥肠、不停吃喝的巨人,他现实中竟是一位相当俊朗的男子,她抱拳还了一礼,笑得真挚,仿若她真的就只是在怪物手下救出了昏迷的对方:“举手之劳,道友言重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上前道了谢,许疏楼便一一还礼,顺便与每个人都交谈了几句,发现他们的神智并未受损。 耽搁了这些时候,太虚境那略有些神秘的主人也终于匆匆赶来,他看起来是一个很儒雅的年轻人,作为修真界一方豪富,除了衣料能看出是上好的灵蚕丝织就,其他打扮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许疏楼很欣赏他,因为他与她有着相似的品味——腰间别着一把折扇。 “一百年了……” 他闭了闭目,好似近乡情怯般在门口踟躇了片刻,才深深呼吸,进得门来,面上带着两分强自压抑的激动,一点点扫视过人群,仿佛生怕找不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似的。 他很快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位年轻男子,眼里泛出一丝泪光,颤声道:“苍何?” 那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两人相拥而泣,周围其他人也已经逐渐摆脱了心头那股茫然感,开始互相寒暄、询问起彼此是何年何月入画的,也有修士大概是有急着想见的人,匆匆离开。 许疏楼看到黎渠正是急着离开的一员,是啊,他在这里还有家人要去团聚,活生生的家人。 白柔霜看着面前众人,想到今日会有很多人找回他们的朋友、亲人、弟子、同门,忍不住为这份失
第57章 第 57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