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再过段时间我们也要去京城的,好兄弟不如就在府里住着,届时坐我们的船一道去岂不两便?”薛蟠说着,忽然想起了小厮给自己出的主意,捂头做晕厥状道,“方才我这脑袋又痛了几分,好兄弟,你作为大夫,断不能就这么抛下我走了。” 薛夫人见薛蟠装模作样,心里是半信半疑,不过事关薛蟠性命,薛夫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伤是在脑袋上,非同小可,于是她旧话重提道:“李大夫,你在我们府中长住,又不需要入奴籍,只不过平常照看府中病人一二罢了,不怕你笑话,蟠儿平日里在外边惹是生非也是不少,我只怕这等事情还会发生,到时候再请你,一来也麻烦,二来也怕不及时。” 原本柳湘莲是有意客居这薛家在这金陵玩乐一阵的,但经过李享低语提点后,柳湘莲也注意到薛蟠看自己三人的眼光不正,当下存了必去之心,任薛夫人如何挽留,李享和柳湘莲双双决意离去,薛夫人只得作罢,等到管家拿了诊金礼品来,送了三人出府。 辞别薛府倒是容易,只是薛蟠为了留下三人,有意在众人面前装头疼,李享确实不好一走了之,只得说自己会留在应天府一段时间,这才罢了。 三人离了薛府,自选了一处客栈落脚,李享将薛夫人赠与的礼盒打开,里面是各色水果以及一些材料珍贵的玩意儿,又数了数那八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一时间安全感满满。 “哼,那个薛蟠,竟是这么个玩意儿。二弟,我们等到薛夫人打听到消息以后就立刻离开金陵,以免生事。”柳湘莲早已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子离了薛府,方才吐露出心声。 “我也是这么想,只不过薛蟠在薛夫人面前装头疼,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言语上过不去。”李享说道。 巧玉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他是装的么?” 李享看着有些呆的巧玉,笑道:“十有八九吧,若不是装的,那就是他脑子里有淤血了,到时候就得开瓢才治得好了。” 柳湘莲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然,我真得找个机会让他认识认识他柳大爷是谁!” “好了大哥,不过是个呆子,别放在心上了。”李享知道柳湘莲喜欢意气用事,倒又怕他生出是非来。 “只是,你看他瞧三妹的那个眼神。”柳湘莲在桌子上捶了一下,道,“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行了,早晚有机会的,我现在倒有另一件事要跟大哥还有三妹商量呢。”李享说着把八百两银票搁在桌子上,说道,“我有意拿这笔钱立个事业,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好,大哥怎么看?” 巧玉今个跟着柳湘莲出门置办衣裳,又买了许多常用的东西,花了不少钱,看见李享这一挥手又弄来八百两银子,说道:“二哥好厉害,救人一命不说,还能得这么些银钱。” 说着巧玉便细细算了起来,又说道:“若是这世道不变,二哥的下半辈子已然不愁了呢。” “傻妹子,这世道哪有不变的,那些个侯门公府尚且有居安思危一说,二弟说立个事业是没错的。”柳湘莲说罢,又自嘲似地笑了一下,道,“只是二弟,你这话实在问错了人,你大哥我一贫如洗,家里没得积聚,纵有几个钱来,随手就光的,哪里理得清这些事来。不过,二弟有这等本事,出诊一次就收八百两银子,若是多出几次,倒也不用愁立不立事业的事了。” 李享摇了摇头道:“我是看他薛家并不缺银子,这才要他八百两,再说,我若不出手,那薛蟠定然活不了的,就他们那样的人家,八百两我还觉着少了呢。” 柳湘莲叹了口气道:“也是,这薛家掌着内府钱财,经营着皇家买办,八百两够寻常百姓一辈子过活了,到他们手里也不过就年下两顿酒菜钱。” 李享点了点头,忽地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大哥,昨日那个捕头说让你考虑考虑一件事,是什么事?” 巧玉接口道:“这个我知道,那捕头问大哥有没有想去府衙当捕快的想法。” 李享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以大哥的性子,想来是不会去的?” 柳湘莲并未说话,倒像是真在认真思考一般,这情景倒是出乎了李享意料,柳湘莲是个浪子性格,又是国公之后,怎会想着去当捕快呢? “没来由地去讨那苦差事做什么?”柳湘莲摇了摇头道。 话虽如此,李享和巧玉都看得出来柳湘莲有心事。等到巧玉回房睡觉,又只剩柳湘莲和李享宵夜吃酒,李享便问道:“大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憋着不说岂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柳湘莲叹了口气,苦笑道:“谁让我现在是你们的大哥呢,二弟倒是有许多我想不到的本事,自然是不需要我上心的,可是三妹被那拐子养在幽僻处这么些年,哪懂得在这世上立足?我若不安身立命,如何照顾得了她?” 李享心中虽已猜着了大半,但现在听到柳湘莲道出心事,只觉得嘴里生甜,磕得高兴,笑道:“依我说大哥也是糊涂,那日你表明了心迹,哪有这些烦恼?” “你!”柳湘莲没好气地横了李享一眼,说道,“为兄孑然一身,自顾不暇,怎么还能拖累三妹?” “哦,难怪看起来任性洒脱的大哥也多愁了,原来是怕委屈了三妹。”李享笑吟吟道,“依我看三妹未必就在乎这些。” “她不在乎?”柳湘莲又白了李享一眼道,“便是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成?” 李享见一向随性而为的柳湘莲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