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得李享说出“人定胜天”四个字,抬起头来道:“有劳大夫了,只是大夫这番话实在让我受之有愧,我一个闺阁女子,德薄才微,何德何能劳动天意?” 李享闻言,心道也是,现在的宝钗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自己那番说辞应在她身上确实有些过了,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还是说中了一些的。 一时相顾无言,李享觉着有些尴尬,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吸入器给宝钗道:“这东西我带的也有限,每一个能用二十次,这两个都给你,平日里若实在忍受不住时便轻吸上一口,等用完了再来找我吧。” 宝钗从手中接过吸入器,奇道:“就这么小小的一个物件,就能用上二十次?真比那冷香丸不知便宜多少了,我这病一年也不过犯两三次,这样一来,冷香丸的预备时间也多了许多了。” 薛夫人从宝钗手中拿过吸入器,好奇道:“我来的时候听婆子说这个一用就好了,可是真有这么神奇?” 宝钗点了点头道:“我方才正咳得厉害,李大夫便把这个给了我,我照他说的用了,立时便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得来的?” 李享看着宝钗惊喜而期盼的眼神,只能把自己那位不存在的师傅搬出来说道:“这是我师父炼制的药物,其他地方是弄不到的,便是他老人家也没有存货的。” 这种现代医学科技的产物以李享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可能复刻出来,他这背包里的东西是用一点少一点,里面的每一粒药,每一根线,都是无数临床实验得出来的科技结晶。 宝钗轻轻点了点头道:“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药见效如此之快,只怕老神仙的灵丹妙药也不过如此了,我有幸能得一二已是不易,自然不该多求。” 薛夫人爱女心切,心中仍有追根溯源的意思,于是说道:“李大夫,您先是出手救了蟠儿,现在又拿出这样的灵药来帮助我的女儿,我很是感激,敢问您的师父是哪位高人?我也好为他上奉香火,以表心意。” 李享微笑道:“您都说我师父是世外高人了,他自然不在意这些凡俗供奉,若真要做点什么表心意,您能管束好薛公子,让他少造点孽,也就算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功德了。” 此话一出,薛夫人脸色忽地一沉,眼中流露出无奈,似是有说不出的苦楚。 李享虽有提点之意,但也自觉说话有些过火,当即就起身准备告辞。日后薛家少不了要为薛蟠的诸多恶行买单,后来宝钗参与公主侍读评选时的政审不通过就和薛蟠脱不了干系,当然,这还算轻的。 临走之际,薛夫人又命管家取来八百两银票奉上,李享却将银票推脱了回去。 对此,薛夫人和薛蟠均是不解,以为李享嫌八百两少了。而宝钗料想李享可能另有所求,于是问道:“李大夫可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 李享摇了摇头道:“没有。” 薛蟠一听李享给宝钗诊治不要银子,立刻说道:“这如何使得?好兄弟若是嫌少,再添些便是了,不然,倒叫外面的人小瞧了咱们,说咱偌大的家业,还出不起几两诊金呢!” 薛夫人也点头称是,说道:“李大夫,你这药如此金贵,能拿出来已是难得,断没有让你吃亏的道理。” 李享笑道:“不急,权且留作人情,日后自有相求的地方。” 说罢,李享只和宝钗对了一下眼神,随后便唤了巧玉,潇洒地出了薛府。 “哎!好兄弟,等等我!”薛蟠一看李享带着巧玉要走,立刻追了上去,却被薛夫人喝回。 薛蟠回过身来,不耐烦地道:“母亲,做什么?我去送送人家不行吗?” 薛夫人横了薛蟠一眼,李享那番话虽然不好听但也让薛夫人狠下心来,更因今日应天府衙已经派人来传话,说是那日用石头砸薛蟠的罪人已有了眉目,而知道真相后的薛夫人选择了销案。 “你给我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薛夫人说完转身就进屋,一点不给薛蟠多嘴的机会。 薛蟠见母亲如此,纵是有别的心思也只能稍稍延后,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另一边,李享刚出薛府,走了没两步,忽地额前一紧,本能地往一旁躲闪,只见一块石头径直从他眼前飞过,与他的鼻子仅有毫厘之差,其身后的巧玉已是被吓得惊叫出声。 李享躲过一劫,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男孩正撒腿跑路,李享心中又恼又奇,猛地追上去一把将他后颈掐住,问道:“你个熊孩子,无缘无故拿石头砸我干什么?” 那男孩死命地挣扎着,嘴里还骂道:“放开我!你个杂种臊的狗娘养的助纣为虐的东西!” “嘿!”李享一听这小子小嘴抹了金坷垃似的,当即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来了一板子道,“会说你就多说点,我怎么就助纣为虐了?” 小男孩冷哼了一声道:“薛蟠这种渣滓你都救,可见你也不是个东西!” 李享一听这话正要理论,忽地想起薛蟠也是被石头砸伤的,顿时明白过来,说道:“这么说,薛蟠也是你砸伤的?” “是便怎样?”小男孩一脸的不服气,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脑袋生疮的臭王八,带着人横行霸道还调戏我姐姐,只恨没能砸死他!都是你这攀附虚荣的下贱种子,没你的话,他肯定死定了!” 李享听了个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道,果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人一旦发起狠来,真不是好开交的。 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轻重。 李享叹了口气,说道: